夜色朦胧,已然是深夜,月亮为浮云遮住。
吃饱喝足的陆修远,正躺在隆兴客栈雅间内,头枕着手臂,架着二郎腿,敲着关节,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眼前金红色光一闪,降魔书册出现。
陆修远微微一笑,从卧榻上爬了起来。
左侧书册页码位置,写着几个字:蓝脸红袍。而书册中央则是个头大如斗,绿眼披着红袍,而下半身腿却只有两指粗怪物,细看起来竟有几分滑稽。
蓦然间,此怪头一圈圈逐渐膨大,最后化作一团黑雾,汇聚到书册右侧。
而金红光一闪,书册右面发生变动。
陆修远——
功法:御剑术[略有小成]、暗影流光[初窥门径]、火眼金睛[初窥门径]
魄力值:25
“还不错,居然加了11点魄力值。”
陆修远一阵欢喜,这还真行得通。
今天白日里他在江府,将降魔剑插在地上,故作支点,挣扎推搡不愿离去,实则是暗中掐指,默默使用了御剑术‘镇’字诀。
如果没邪祟那倒还好说,要是有的话,这降魔剑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没想到,还真成了!
陆修远重新躺在卧榻上,脸带欢喜,这和白捡的魄力值有什么区别?也不知何时,头一歪,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其房门口便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谁啊?”陆修远迷糊的睁开双眼,其实他早已经料到今早会有人上门,也知道门外是谁?除了江府的人,哪里还会有别人。
“是我。陆公子,我是你的老朋友老乌啊!”
乌总管面带笑意,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点头哈腰,倒真有几分龟丞相的意思。
“出去,你谁啊!”陆修远丝毫不留情面。
“别,我老乌啊!咱老相识了,昨天白天......”
但说到一半,乌总管又乖乖的将房门拉上,退了出去。
在走廊上,着急徘徊等了老半天,才终于等到陆修远从里面出来。
陆修远伸了个懒腰:“昨晚没发生什么意外么?”
“昨晚那可是......”乌总管正要夸夸其谈,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没,没,没发生什么意外,全在公子的意料之内。”
“公子可真是神了!”乌总管开始奉承,“江湖上那些个朋友真没一个能靠得住的,全是外强中干,还得靠公子出手才行。昨晚上,阴风怒号,那可真是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行了,先点菜吧!”
陆修远伸手将其打断,让这老乌说下去,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吃饱喝足之后,陆修远咂咂嘴,还没有说话。
这边乌总管,拍了拍手,走来一身穿锦缎,戴着镶玉石黑帽,大腹便便的掌柜。
“刘掌柜,你可瞧清楚了。”乌总管又恢复他往日江府大总管的威严,“这位公子,之后在你这店里的一切吃穿用度,全算在江府头上。”
“不管多少开销!”乌总管说的极为硬气。
“是是是!”刘掌柜连连称是,同时暗地里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看乌总管这副低眉顺眼模样,一个念头在其心中浮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江老爷,流落在外几十年的私生子?
再联系最近江府发生的事情,刘掌柜越发笃定。是了,这肯定是江老爷子自觉扛不住这一关,这才将自己藏匿的私生子招了回来,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于是,瞧着这未来江府的‘家主’,刘掌柜脸上越发的恭敬。
陆修远自然不知刘掌柜这花花绕绕的,起身离去,乌总管在后面一路悄然跟随。
二人一路来到江府。
陆修远遥看这会客厅此时狼藉模样:“昨晚没人伤亡吧?”
“没。”乌总管摇了摇头,“江湖上的朋友察觉不对,便第一时间撤出江府,说起来倒是金刚观的两位大爷受伤最重。”
陆修远脑海浮现出那一胖一矮两个道士:“那就好,那就好。”
走到兵器架旁,将降魔剑拔了出来,而后走到了那怪物消亡的地方,蹲了下去。
几块青石砖,现在已经被全部染蓝,并呈现出喀斯特地貌,不过倒是没有妖气残存。
“去看看江老爷吧!”陆修远开口道。
“是是。”这正合乌总管心意,他只怕江崇山会留下些什么隐疾或者不干净的东西。
赶紧前方带路,领着陆修远进了二进院。
再穿过层层石拱,绕过数个花园之后,来到一古香古色通体用紫檀木搭建而成的阁楼内。
此刻的江崇山,虽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但却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神色也十分祥和,想来多休息一段时间,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花想容在一侧,双腿微曲,微俯首,双手握在腰侧行了个万福礼:“昨日无意冒犯公子,还望海涵!”
似乎想起了什么,花想容面色微微红润。
“敢问公子,我姨丈......”
“没事了!好好静养一番,当无大碍。”看着昨日怒上眉梢的花想容,今日唯唯诺诺,陆修远心里一阵暗爽。
又在江府逗留了小半日,陆修远便辞别而去,也是时候该去翠云观看看权老道那边怎么样了。
......
正所谓: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陆修远没走多久之后,这边江府内江崇山又出了新状况。
原本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的江崇山,突然猛地睁开眼,口中大喊“不要,不要”而后直挺挺的又倒在了卧榻上,自此不省人事。
乌总管和花想容的人一时急的团团转,但去隆兴客栈找陆修远时,却被刘掌柜告知,今早一去之后,并无再返。
这可急煞了众人。
“找......你去金刚观找......我师......晦明大师,将此间情况......与他明说......”
正在众人十分焦急之时,却不想传出话音。
说话的正是二进院别院内的胖道人,矮道人此刻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其身侧,一副重伤未醒的模样。
而他自己本身也受到极大的冲击,说话声断断续续的,十分的虚弱。
乌总管和花想容相互对望一眼,重重的点头。
那金刚观的晦明大师是个道行法力高深之人,这胖矮道士也是江家昨日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
虽说最终不敌那怪物,但也比一众江湖好汉强到海里去了。
因此,他们倒是不怀疑这位晦明大师的手段。
于是,乌总管赶忙派人,快马加鞭,赶到金刚观中。
晦明大师闻言也很是焦急,倒像是一夜没睡,只为了等消息一般,不过小半日便亲身赶到江家。
看着这胖矮道士两人,便怒气横生,大骂‘废物’‘不成器的东西’。便匆匆赶到江崇山别院内。
要说这晦明大师,那可是要比胖矮道士更要奇怪几分。
他身上半披着道袍,留着光头,而两耳垂下缀着鎏金闪闪的金环,整个人虎背熊腰,豪气丛生,倒不像道士,反倒有几分神似寺院里的怒目金刚。
“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晦明大师声音高昂,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卧榻上的江崇山。
“是。”
乌总管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来。
期间,晦明大师数次面露疑窦,不住摇头。
待乌总管讲完,他重重的一拍大腿:“这是邪气入体之兆,按你所说,那年轻公子只是将江老爷表面污秽解决干净,却不想这江老爷是神魂受损。”
“那该如何是好?”一旁的花想容焦急的询问。
“你等且按我说的准备,我要做一场还魂法事,为江老爷招魂寻魄。”晦明大师早已经胸有成竹,交代下去。
花想容与乌总管二人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都一一照做。
临近黄昏。
一切准备就绪,晦明大师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诺大的别院内只剩他和江崇山二人。
晦明大师瞧着昏迷不醒的江崇山,面露邪异,喃喃自语:“没想到昨晚居然失败了,不过享了十多年清福,你也该知足了。接下来这江府便由某亲自接手了。”
别院内传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