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根据盛时提供的线索,那几个绑架犯被带到了警局问话,经过几番询问后,六个人口径一致,都说是因为老大分赃不均,他们联合起来将老大给打了。
这过程中有些经验老道的警察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无论怎么审问六人皆是一样的回答。
最终,这些人判了七年,并且藏在幕后的那个小企业的老板也被供了出来,同样也判了刑。
只是这样和正在养病的盛时没有任何关系,他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升起小桌板来奋笔疾书。
“陆炽夏,我头晕……”
学了一会儿,盛时可怜兮兮的趴在小桌板上,侧头看陆炽夏。
“盛时,你才学了十分钟。”
陆炽夏放下手里的书,无奈的看向了耍赖的盛时,不知道说着,就拍了拍他的狗头。
因为脑部受伤,盛时的头发被剃掉一层,变成了板寸,至于受伤的地方完全被剃光了。
陆炽夏不敢去碰他的伤口附近,只能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板寸头,嗯,有些扎手。
“你再这样摸下去,我长不高怎么办?”
盛时揉了一把自己脑袋,手感也不是很好啊,难道是要等长长点?算了,等回去学校自己也去试试周林越的。
“没事,我给你带牛奶。”
陆初夏收回手,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拿起桌子上的笔塞进盛时手里。
“快写,写完了我好给你讲题。”
唉,行吧,写就写。
盛时心里叹气,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在试卷上快速写着。
距离上次绑架的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陆炽夏回到了校园,不过因为盛时还在医院,他中午和下午放学后都会来一趟医院,看着盛时。
盛时最近也没跑出去,在病房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休养,顺带的好好学习他的金融知识,但是他,学不会。
陆炽夏给他准备的试卷他已经学完了,全是一些基础的题,一遍做下来也有个一百三十多分,得知这个成绩后就连盛时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的,他就被按头学习其他的。
这时候不得不说一句,陆炽夏真的是个天才,自己所在的电子信息学的很好,同时还能兼顾盛时这边。
“陆老师,好严格。”
盛时做着题,嘴上也不忘记说两句,但被陆炽夏给直接无视了。
陆初夏可算是了解了自己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以前表现的那么凶,那么不近人情,结果认识的时间长了,就变了个性格,一天天没个正形,学一会儿就垮了。
“陆炽夏——”
看,又开始了。
陆炽夏扶额,他将手里的书一合,微冷的眼神落在某人身上,手指一点试卷,好听如高山冷泉般的声音响起。
“盛时,一个小时做完,不然我就再给你加几张。”
盛时:……这就做这就做!
盛时终于老实下来,拿着笔奋笔疾书。
他也不是不想做题,就是想和陆炽夏聊天,自己一个人在病房呆着太无聊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时间等陆炽夏放学过来,他想着早点出院,想着法子去跟两个保镖套近乎,企图让他们放自己出去办理出院。
只是,那边两个保镖大哥除了站岗就是玩手机,真的完全不带搭理他的。
好吧,还是做题重要。
于是,一个小时内,盛时写完了这张试卷,交给陆炽夏老师阅卷。
在陆炽夏老师阅卷的时候,他又拿起了课本,继续奋笔疾书。
陆炽夏看了眼试卷,一眼过去基本全对,翻过面,也只有后面大题扣了几分,相当完美的成绩,剩下的也就是不断的刷题了。
其实电子信息专业的课程很忙,除此之外,他们在课余时间还要完成自己选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课程。
陆炽夏是学生会成员,倒是不需要选修这些科目,但是普通学生或多或少都会选一两个加分的课程,比如美术,舞蹈,或者外语。
盛时当初选的是两科外语,除了英语外,他还需要学习选修的两课外语,一科是法语,另一科是意大利语,连带着陆炽夏也跟着一起学了一些。
不过盛时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会法语,所以在陆炽夏刚学习的时候,会用他听不懂的法语调戏陆炽夏,再看到陆炽夏一脸茫然的询问什么意思的时候,故意不告诉他。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一月份,盛时大二第一个学期也结束了。
盛时收拾好东西,连忙跑去找陆炽夏,将暖和的围巾递过去,让陆炽夏带上,又套上手套后,这才带着人走出教室。
大一其实是个关键时期,年末的假期只有一个月多点,满打满算没多少的时间,不过对于学生们来说,算是非常宽裕的休息的时间了。
陆炽夏拉了拉围巾,呼出一口气,在盛时的带领下上了盛世家的车。
“冷不冷?”
车里的暖气很足,但从教室走过来这一小段路,盛时还是怕陆炽夏冷到。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也发现了陆炽夏有畏寒的毛病,周末约他出来的时候总是要带着围巾帽子手套,盛时注意到了,也就很少在这段时间约他出来了。
“不冷的。”
陆炽夏摇了摇头,手掌在暖烘烘的手套里,脖子上还有热乎的围巾,根本感觉不到冷。
“那就行。”
盛时点了点头,抬头跟张叔说了声,“走吧张叔,先送陆炽夏回家。”
张叔应了一声,开车朝着陆炽夏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些天也习惯了接送两位少爷,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后,盛时少爷看陆家少爷看的更紧了,哪怕陆家安排了保镖接送小少爷也不放心,一直要跟着一起,后来陆家也就随他去了,只不过每次看到他把自家儿子送到门口才走后,欣慰儿子有这样一个好朋友,也觉得盛时可能在怪自己当时没有保护好陆炽夏,这才寸步不离的守着。
到了黎星园,盛时照旧将陆炽夏送到门口,只是没想到的是,刚出了楼道,就遇到了一对中年夫妻。
夫妻脸上洋溢着笑容,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丈夫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护着妻子,而妻子也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心的跟丈夫说些什么。
盛时的脚步微微停顿,他看着两人从他身边走过,朝着更远的一栋楼走去,丝毫没有认出他是谁。
盛时目送着他们远去,突然几大步走了过去,拦在两人眼前,这才让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是?”
盛父上下打量过眼前拦住他们的人,微微皱起眉头。
“不认识我?”
也许是相由心生,原本原主眉宇间的凶戾被盛时的懒散取代,现在的盛时虽然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但是比起以前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感觉好了太多,也难怪盛父认不出来,不,或许这人根本就没有真的认真的看过自己这个儿子。
“小,小时……”
这次开口的是护着肚子的盛母,她看着盛时的眼神有些躲闪,但是却认出来了这人是谁。
“哦,原来还知道啊。”盛时双手放在衣兜里,看着这对原主的父母,低垂的眸子里全是漠然,“几个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滚!不然我叫保安来赶你了!”
盛父恶声恶语的警告,将盛母往身后拉了拉。
“哦对,应该七个月了吧,真好啊。”
盛时并没有理会盛父的威胁,目光落在被他护着的女人身上,开口道,“威胁我啊,那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来回报一下你的威胁呢?”
“小,小时!这是你的弟弟妹妹!你不能这么做!”
盛母惊恐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她哆嗦着躲在盛父后面,看盛时的眼神就像是看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哈,你在害怕什么?我离着你还有一米远呢,你就这么认定我会对你做什么?”
盛时觉得这一幕非常好笑,也同样的替原主觉得不值,这就是父母?不,他们不是,不过是生了原主而已,也从没有尽心养育过原主,算什么父母呢。
他忽然往前靠近了一步,盯着躲藏在盛父身后的那个女人。
“你知道吗,我真心的觉得,你们不配当父母,无论是对盛逢,还是对盛时。”
“盛逢是你们最满意的样子,企业精英,孝敬父母。
盛时是你们最不满意的残次品,让你丢了工作,让你没了面子。
说实话,你们就没找过自己的原因?还是说,你们认定了孩子可以自己成长就能变成你们满意的样子,根本不需要教育?”
盛时忽然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戳在盛父的肩膀上,格外的用力。
“我真的替这些投在你们家里的孩子可悲啊。”
“你!你个不孝子!竟然敢指责你老子?”
盛父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怒火也达到了顶点,他忽然抬起手,就要打在盛时脸上。
“哈~”
盛时直接抬手挡住,伸手抓住盛父的手腕,另一只手压制他的胳膊,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啊!”
盛父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的胳膊就耷拉下来,用不上力气,他抬起头,满目红血丝的看着盛时,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老公!”
盛母吓白了脸,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扶着盛父,也顾不上恐惧怒目看向盛时,“盛时!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爸爸!”
“哦,抱歉。”
盛时一点都不去理会盛母的指责,嘴里的道歉更是没有半点诚意,他向前走了两步,再次按住盛父的手臂,又是一个用力,把刚被自己弄脱臼的胳膊给复原了,盛父的惨叫声让他觉得还挺不错。
“好了,我该走了,祝你们有个不错的新年,哦对,还有,希望我的弟弟妹妹健康,别我刚走,你就进医院,然后跟我说一句我谋害你。”
盛时拍了拍手,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留在原地的两个人是怎样的表情。
【宿主,你没事吧?】
小白悄咪咪冒了出来,有些担忧宿主的精神状况。
【小白,我问你,你相不相信直觉这个东西?】
盛时没有回答小白的话,反而是问了小白一个问题。
【啊?这个的话,有时候会准的吧?】
小白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那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盛时坐上车,示意张叔开车,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根本不用我去做什么,他们就会在噩梦与恐惧崩溃,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或许是盛时能想到的,最好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