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生意好,存的货也不多,高秀芬还没等和林江开口,林江似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只说当初进货的时候就已经在那边要了电话号码,店里缺什么东西让她在纸条上写下来,他直接打电话让那边发货。
一句话就把高秀芬的后顾之忧给解决掉了。
林江出差前,高秀芬就把要进货的单子给了林江,随后便放开管店和帮高铁山与韩忠鹤他们弄厂子的事,韩忠鹤每天都会过来,他虽是管理者,有些事情却不能做主,遇到问题后第一时间拿来与高秀芬商量。
厂子里的工人也招上来了,多是些记技做工的,眼下厂子还没有开始运营,所以工人也没有在厂子里,韩忠鹤现在不时的还要往厂子里那边跑几次,只等着齿轮厂那边把风匣外面车出来,还有等铜丝电机的到来,就可以开工。
这几天厂子里还没有开工,韩忠鹤打算去外地跑一下业务,看看能不能接些订单回来,高秀芬当场拒绝了,“厂子虽然还没有开始运行,不过也就在这几天,至于订单这个你不用担主,林江和刘强出去也会顺便推广一下。”
韩忠鹤现在每个月拿着四十块钱的工资,却一直呆着,他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店里这边看着也忙,我没事过来帮忙吧。”
高秀芬看出他的焦躁,笑道,“韩大哥,我明白你心里顾忌着什么,我们请的是管理者,又不是找的工人,也不用你干活。这是厂子还没有开始运行,等运行起来你怕是要忙的起早贪黑的,趁着这几天还能呆着你抓紧休息休息。”
韩忠鹤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你们,我现在怕是在砖窑那边搬砖呢,哪里还能有这样光鲜的工作,挣着钱还呆着,我这心怎么能踏实。”
高秀芬忍俊不禁的笑了,“那行,我这边正好有些纸箱子空下来了,你要真觉得不踏实想忙点,那就帮我把这些箱子送回到房子那去,这些东西不能扔,留着以后装东西用。”
现在纸箱子买很贵,他们厂子要办起来,将来用纸箱子的时候自然多,而且这些纸箱子平常人家得到一个都当好东西,都是用来装物品,高秀芬又哪里舍得卖废品。
纸箱子都没有破损,高秀芬用时也很小心,韩忠鹤搬的时候自然也十分注意,他刚搬了东西到胡同的房子门口,徐家的大门又开了,韩忠鹤看也不往那边看,徐老太太的声音到是响了起来。
她声音苍老又带着干涩,像硬货滑过木板子时的声音,有些刺耳,“韩家小子,你回来了,你妈怎么没回来?”
两家做邻居有几十年了,只是关系一直不亲近,韩忠鹤的母亲脾气到时很好,徐老太太怎么不好也多让着,只是后来韩母生病不能起来后,韩忠鹤回来照顾母亲,与徐家没有走动过,关系也越来越僵。
韩忠鹤见她问起母亲,想着母亲以前与徐老太太关系还行,这才回了一句,“我妈去了。”
徐老太太眼睛眯了一下,低喃道,“比我还小呢,这身子骨怎么就这么差呢。”
什么叫身子骨差?谁又想有病?
韩忠鹤也没想从徐老太太这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左右看在母亲的面上,徐老太太又问起母亲,他该做的也做的,打开门锁之后,低身搬东西往里进。
徐老太太看着他一纸箱子一纸箱子往里搬,提醒道,“韩家小子,你母亲去了,你也要擦亮眼睛,就你找的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这才搬过来几天,每天都有男人进她的院子,一个女人在外面自己安家,又天天有男人来,在旧年代那就是做暗门子的,你母亲一辈子名声好,你可别被她给拖累了。”
暗门子,那不就是指对方是做皮、肉生意的。
韩忠鹤也知道徐老太太嘴黑,可这样说人也太过份了,他猛的起身回过头,眼睛一瞪,“徐大娘,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出事可是要负责任的,秀芬妹子是个好人,自己一个人做生意,就是来的人也是她和合伙人,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外面乱说坏了她的名声。”
“哼,我可是为了你好,不识好人心。”徐老太太冷哼一声,甩上门回院里去了。
韩忠鹤觉得这事真要和秀芬说一说,不然就徐老太太这张嘴,还不把她名声弄坏了,搬完东西,带着这事韩忠鹤回故里了,一进去就见店里有个女人在和秀芬说话,语气也不善。
“刘强到是信得过你,开这么大一个店让你来经营,便是对我这个做妻子的也没有这么大方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蒋梅在店里转了一圈,越看心里越嫉妒。
店里的东西确实都很特别,小到香皂在本市别的地方找不到,大到茶叶还有真丝的被面,这些也算是贵重的东西,就是她和刘强结婚的时候买的被面已经算是好的了,却也不及这些真丝的。
高秀芬没想到蒋梅还敢上门来找茬,更说些夹枪带棒的话,面上听着那些话没什么,可细品品哪一句不是在指高秀芬和刘强的关系不正当。
高秀芬岂能让她欺负住了,“刘强是信得过我,毕竟我平时也不接触外人,天天除了店里就是家里,也没有私生活,干净的什么问题也没有,将店放在我手里,他也放心。”
指桑骂槐高秀芬这翻话就更胜一筹,蒋梅是指高秀芬与刘强关系不正常,高秀芬反过来就指蒋梅私生活混乱,才让人不放心。
蒋梅青了脸,“在家属院时,还真不知道你嘴这么厉害,就是厂里的人也不知道吧。”
这又是威胁要回厂里坏她名声?
高秀芬不受威胁,“我嘴厉害算什么,要说真正厉害的还是你,你看看你和刘强刚离婚,就找了一个富商,才他一进来开口,听着是港口人吧?几个月前就听说咱们市里来了几个港商,到市里来考察的,看你们的样子认识也不短了,我当时记得厂里的小会计们没少激动呢,可那些小姑娘也没厉害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