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卫心头一震,羞愧的垂下头:“是属下无能。”
君容摇摇头:“这件事不怪你们,太傅不会怪你们,我也不怪,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玄衣卫忙问:“陛下请吩咐。”
君容转过身来,在凄冷的月光中沉声道:“红衣。”
玄衣卫一怔,随即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请红衣统领入宫。”
……
这一晚宫中暗流涌动,几人匆匆入宫,又匆匆离开,天际破晓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陛下龙体抱恙,需卧床静养,早朝由太后暂代,折子送到贤荣宫去批。
随之而来的消息是护城军和寻机司的人全数出京向着绥州而去,说是押运第二批粮食和药材。
百姓们信以为真,可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个个精明的厉害,接到消息之后就吵着嚷着要见陛下。
太后倒也不怕,面容平静的说:“诸卿若是想见陛下,下朝后可到贤荣宫觐见,但陛下龙体抱恙,不宜耗费过多精力,诸卿不要在里面待太久,叨扰陛下休息。”
丞相和定国公对视一眼, 丞相上前一步:“是, 微臣遵旨。”
散朝后大臣们基本都没走,不管是怀着怎样的心态, 都想去见见君容。
于是在丞相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贤荣宫,然而一进去,他们就头皮一紧。
只见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贤荣宫围了起来, 进去之后君容的寝宫门口又站着一排身着黑衣的人, 面色冷峻,肃杀逼人。
许多人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他们对视。
无忧匆匆从殿内走了出来,“呦, 什么风把诸位大人吹来了?陛下刚喝了药才歇下, 你们要进去瞧瞧?”
丞相拱手道:“有劳公公进去通报一声,臣等忧心陛下龙体,特来探望。”
无忧笑着说:“那好, 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大人们稍等。”
丞相点点头。
其余的人站在后面看着无忧镇定的背影,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难道陛下真的病了?
很快无忧就出来了,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丞相大人,定国公、安国公、镇国公、六部尚书进去,其余人殿外等候。”
“是。”
几人出列, 先后进了贤荣宫的寝殿, 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随即响起了咳嗽声。
“诸位爱卿如此关心朕的身体, 朕心甚慰……咳咳咳……只是朕病的厉害, 不宜见诸位,免得过了病气。”
虽然这声音沙哑低沉, 但还是能听出是君容的声音。
丞相心里稍安, “陛下近年来甚少生病, 忽然病倒了, 臣等忧心不已,不知太医如何说?”
君容对着无忧道:“掀开床幔, 太闷了。”
“是。”无忧上前掀开了床帐,众人忙抬头去看, 果然见君容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绸缎里衣,斜倚在床头,面色苍白疲惫,披散着头发,瞧着人很是憔悴。
众人对视一眼,还真的是陛下?
君容掩唇咳了两声,垂下眸子说:“朕是染了风寒,这几日又上火,两相叠加, 才大病一场,太医说不妨事, 就是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日就由太后暂代朕临朝听政,望诸位好好辅佐太后, 稳定朝堂。”
“是,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嗯,去吧, 朕乏了。”
“臣等告退。”
丞相等一干人见过了君容,暂时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出去后就带着群臣离开了。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君容没离开京都,确实是生病了。
明面上大家和和气气的,暗地里如何,那就不是君容关心的了,此时的他已经带着章老和青衣等人乘着马车向着绥州而去。
……
安静的山洞里一片漆黑,萧钰睁开眼睛的刹那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一点光亮都看不到。
她试图动一动,却发现整个身体僵硬的像个木制的傀儡, 也就眼珠子还能在眼眶里抡两圈。
萧钰放弃了挣扎,开始靠着为数不多还能用的感官去探索这个地方。
周围没什么声音, 好像也没感觉到有人?
那个吴千秋呢?
萧钰试图发出声音, 发现还是不行,就只能静静的等了。
沉下心观察自己的身体时萧钰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痛, 可能刚醒过来的震惊和警惕占了上风, 没反应过来,此刻那些疼后知后觉的叫嚣起来。
她感觉胸闷还疼,呼吸时觉得很不舒畅,很想咳嗽,可是她发不出声,咳嗽都不行。
四肢酸软无力,灌铅一般沉重,没一会儿她又感觉自己困了。
好在她快撑不住闭上眼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了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人移开了。
光芒从外面流泻进来,刺眼极了,萧钰忙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慢慢逼近,吴千秋站在她身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笑道:“醒了还装睡?”
萧钰慢慢睁开眼睛,眸光平静的看着他。
“想说话?”
萧钰:“……”你说呢?
吴千秋走过来,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萧钰这才发现自己是靠坐在山壁上的。
“先把这个吃了。”
吴千秋手里捏着一枚药丸,萧钰眯了眯眼,眸光霎时警惕起来。
“不用怕,不是毒药,主子要你活着回去,我怎么敢对你动手?这是怜花宫迷药,专门用来吊命的,啧啧啧,每人每月就发三颗,如今这一颗便宜你了。”
萧钰半信半疑,然而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有说不的权利?
吴千秋钳着萧钰的下巴,手上稍稍用力,萧钰就张开了口,随即他屈指一弹,那枚小小的药丸就落入了萧钰的口中。
“喏,给你把穴道解开,免得你一会儿冻死。”
他伸手在萧钰的身上点了两下,萧钰的身子一软,当即就咳了起来。
“咳咳咳——你——”
“别白费力气了,那药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
萧钰瞥了他一眼,没解释自己只是想咳嗽。
等她咳够了,顺过气来,才声音嘶哑的问:“有水吗?我很渴。”
吴千秋闻言眉头高高挑起,诧异的看着她:“你就问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