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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铭受不敢再惹卫老夫人生气,急忙解释,“娘,不是她说的那样,不管您得了什么病,房中多少一些病气,孩子来了总没那么好,您最疼这孩子,也不希望他过了病气是吧。”

卫老夫人这才一副算你会说话的表情,继续眼巴巴的向卫朗伸手。

然而卫朗却躲到了卫士铭的身后,甚至看向卫老夫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卫老夫人哼了一声,“只怕潘芷娅说的不止这些!”

卫士铭讷讷的挠头,本来把卫朗带来,是想缓和一下他和卫老夫人的气氛,谁知适得其反。

“朗儿,她是奶奶啊,小时候奶奶最疼你了,去吧,抱一抱奶奶。”

卫朗抱着卫士铭的腿,“我不要,奶奶好可怕,奶奶要送我娘去送死!我不要我娘死,我也不要死!奶奶会杀死我的!”

一句话,把房间内的气温降到了冰点。

穆九面上惊讶,其实心里暗爽,不用她再多说,卫朗这句话就已经把潘芷娅推向无尽深渊。

“朗儿!”卫士铭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是你母亲要害死奶奶,被官府带走的!”

事已至此,卫士铭不敢再维护潘芷娅,免得老夫人回头一生气,又晕倒了,改天他的政敌一定会用这件事来攻击他。

而卫朗的话,足以说明潘芷娅背后一定做过什么,起码教卫朗时,是当着他的面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

教育小孩子啊,卫士铭宁愿相信卫老夫人,而不是潘芷娅,起码卫老夫人教出了他这个右丞相,而潘芷娅不一定。

穆九看着各人眼中的复杂神色,装作心有戚戚然的模样,向卫老夫人微微福身,“老夫人,我先回去一下。”

就是一副我不愿意掺和你们家之事的模样,不等老夫人答话,带着玫瑰离开。

不出意外,两人才走出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乒乒乓乓的声响,以及老夫人大骂卫士铭的声音。

天已黑,两人打了水,洗漱一番以后直接睡下。

隐隐约约的,老夫人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

黑暗之中,玫瑰低低的抽泣着。

“怎么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应该开心才对。”穆九下了床,走到贵妃榻前,拉着玫瑰的手,“傻丫头,这只是一个开始,你的仇,我们要一一的报回来!”

“主子!”玫瑰起身,抱着穆九,把脑袋搭到穆九的肩膀上,“主子,谢谢您!”

“又说傻话,好了,打起精神,后天我们就要离开卫府了,不要露出破绽。”

“嗯。”玫瑰吸了吸鼻子,逐渐的冷静下来。

一夜好梦。

次日,穆九主动找了卫士铭,把老夫人的情况告诉他,要求他准备好经营许可。

卫士铭没有食言,傍晚十分,把写着穆九名字的久安酒楼的经营许可给了她,脸色很不好。

除了刚来时,他什么时候给过她好脸色?

穆九无所谓的接过许可,“多谢卫大人!”

次日一大早,穆九便带着玫瑰辞别卫老夫人,离开卫府。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这是这几年来,玫瑰最开心的一天。

“要不要去一趟京兆府?”穆九低声对玫瑰说,“听长生说,今天可是潘芷娅宣判的日子,就算不对外公开,但我们还是可以混进去的。”

混进去的理由更简单,正午的天气太热,京兆府有人中暑晕倒了,她是大夫,正好路过,就进去给人诊治了。

董新阳得了林长生的提示,重判了潘芷娅,理由是潘芷娅谋害婆婆,为了警示天下的儿媳妇,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再回京城。

今天,卫家只来了一个卫芸,谁都没有露面。

宣判过后,姜禄来了,拿着卫士铭写的休书,哪怕不乐意,还是给了潘芷娅。

休书大概意思是潘芷娅心术不正,意图谋害婆婆,不配作为卫家的儿媳,看在潘芷娅为卫家生儿育女的份上,过往不咎,但以后潘芷娅跟卫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不得用卫家的名义办事。

潘芷娅听到姜禄带来的休书,又气又怕,直接晕倒在京兆府大堂上。

“娘!”卫芸和她的丫鬟小莲七手八脚的把人扶起来,而后给董新阳跪下磕头,“如今我娘生死未卜,求大人看在潘国公府的份上,让给我娘找一个好大夫,等她好了以后再离京。”

以往被流放的达官贵人总要逗留几天,免得京城的有身份的亲戚心生怨恨,结党营私,甚至密谋造反。

董新阳很谨慎的答应下来,“准了,但不得超过三天!”

“多谢大人!”卫芸把潘芷娅带走,却没有真的回潘国公府。

她试图从卫老夫人身上下手时搬出潘国公府,只是耍了一个心计。

但其实潘芷娅只是潘国公府的一个庶女,跟本不受重视,不然,最初嫁进来时,也不会只是一个妾,后来才扶正的。

卫芸把潘芷娅带到一家豪华的客栈,请了大夫,抓了药,服侍潘芷娅醒来。

“娘,您终于醒了,把芸儿担心死了!”卫芸抱着潘芷娅撒娇。

“芸儿!”潘芷娅委屈到落泪,“是娘不好,娘没能成功,还连累了你。”

“娘说的什么话?我们母女本是一体,您体面了我才能荣光,您富贵了我才能荣华,可是我却害了您,要不是我坚持要杀了老不死的,您也不会被我连累!”

卫芸说着扑在潘芷娅的怀里大哭,“娘,是我害了您!”

“可怜的芸儿,娘不在以后,谁来照顾你!”潘芷娅抚摸着卫芸的头发,“是娘不够谨慎害了你。”

“不,这一切都怪那个穆九,是她搞出来的事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治好老不死的!”卫芸找不到宣泄口,把所有的气都推到穆九的头上。

“芸儿,是娘不够强大……”

“娘别说了,是芸儿太心急!”

“芸儿,你能把娘带到这里来,为娘争取三天,娘已经很满足了,不就是流放边疆吗?娘多带几个人过去,多带一点钱过去,应该不会出问题。”

“娘,京兆府不让您带人,不过我可以帮您多带一些银子。”卫芸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很小声很小声的附耳潘芷娅,“娘,往年我收到的好多东西都变卖了,凑了一万两银子,到时候您带上,等我在京城的地位稳固了,我就来接您。”

“芸儿,你真是娘贴心的小棉袄!”

母女俩又说了一阵子体己的话,卫芸才带着丫鬟离开。

拿到经营许可的穆九喜滋滋的去了还在装修的久安酒楼,大部分工程已经完工,只有一些需要细心打磨的细节还在慢吞吞的施工。

几个工人正细心的做着工,谈笑风生。

见到穆九前来,认识穆九的人“啊一声,差点把手里的工具扔掉,“老……老板,我没有偷懒,我……我就是跟他们多说了几句话,真的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这年头活计不好找,老板您可不可以不要开除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穆九:“……”

但凡求饶的人都会这一套?

不过,穆九在跟这帮人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的底细调查清楚了,还真的个个上有老下有小。

但即便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计较,所以她只是笑笑,说道,“帮我把活计做好,我就不开除你们。”

做精细的活儿本来就苦闷,说点笑话乐乐很正常。

在卫府里待了差不多十天,酒楼的变化很大,很多原来看起来陈旧的地方,经过林长生的修改,变得生动起来。

穆九在酒楼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家。

这个院子是她在京城临时的家。

林伯见到穆九,吃了一惊,而后笑呵呵的招呼林婶给穆九做好吃的,林源和林翠翠正好在家,一家人忙碌起来。

十天不见,柳三娘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不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

不知怎么的,看着柳三娘挺着肚子时,穆九竟生出了羡慕的念头,羡慕柳三娘可以自由的想要孩子就要孩子,而她却只能等!

“夫人,今天公子回来吗?”林伯平时喜欢称呼林长生公子,却称呼她夫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吧。”她回来了,林长生没有在外面逗留的习惯。

“我知道了。”林伯转身又进了厨房。

林长生事无巨细的交代他们穆九的喜好,不管回不回来,做穆九喜欢吃的准没错。

闲来无事,穆九去了药房,开始研究她的毒药。

以毒攻毒不是说说而已,穆九发现,软骨散可以克制好几种剧毒,尽管不能全部清除,却能让生命垂危的中毒者得到缓解。

在药房里一待,便是几个时辰,出来第一句话是,“玫瑰,明天帮我买十几只小白鼠回来。”

“是。”玫瑰守在药房的一边,而另一边是小米。

如今小米学乖了,只要穆九不让她跟着,她便乖乖的离开,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了。

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林长生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身后带了一个人,“九儿,你看谁来了?”

玫瑰把灯点上,朦胧的灯光在风中摇曳。

借着微弱的灯光,穆九看清了来人,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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