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人下毒,后又拿刀子割掉了舌头,极其诡异恐怖。
这种死法,很明显是寻仇。
都是从小卖到宫中当太监的,仇家只能是宫中的人。
谁会跟三个小太监过不去?
摄政王不在宫中,这种事情不好惊动后宫,侍卫长江充只好先来禀告了皇帝,把尸体收殓了,等摄政王回来发落。
宫中死人是常事,可这明显的谋杀不是小事。
“让内务府和大理寺去查,查不到仇人就查毒药来源。这点小事还要禀报摄政王,你是干什么吃的。”
闻昱对这些事向来是避之不及,第一次这么强势的下达命令,江充有些疑惑,还是领了命。
“啧啧,什么事让陛下发这么大火。”
来人身着冰蓝色的袍服,腰系玉带,俊朗飘逸,挺像一位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
只是这公子大冬天的还拿着一柄象牙的折扇,怎么看怎么闷骚。
闻元澈入宫蹭个饭,就见闻昱在训斥侍卫长江充。
他这个小侄子可是连跟太监大声说话都不敢,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
听闻最近钟离安之对闻昱的事很是上心,为了给闻昱请个好老师,亲自跑去了江东。
闻昱这宫里的摆设,比之前不知豪华了多少,明显是得宠了。
这两人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闻元澈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不等闻昱邀请,就坐了下来。
禾儿立即上前布了一副新的碗筷。
闻元澈对她感激一笑,如沐春风的感觉瞬间让禾儿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样的主子,谁能不爱?
景王爷闻元澈风度翩翩,对任何人都温润有礼,从不打骂下人,宫中的人都喜欢他。
尤其是他生得一副好相貌,是不少女人心目中的佳偶良婿。
禾儿是长明宫里的宫女,从小照顾闻昱,拿闻昱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很是忠心。
景王爷常在长明宫走动,与禾儿也算是相熟。
没理会这二人的眉来眼去,闻昱垂下眸子,乖巧的吃饭,好像刚才训斥江充的不是他一样。
“宫里的小事,让皇叔见笑了。”
闻元澈虽是闻昱的皇叔,从小就喜欢跟钟离粟玩,两人臭味相投,好的穿一条裤子。
长明宫几乎没有人欢迎他。
可他偏偏是长明宫的常客。
“质子殿下看见本王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是不欢迎本王一起用膳吗?”
闻元澈转头就戏弄埋头吃饭的苏枚。
苏枚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他是敌国的质子,宫中的人看见他都觉得晦气,绕着他走,这身份尊贵的景亲王却次次往他眼前凑。
刚开始他碍于身份,礼貌回应。
后来这人越来越过分...
他就再不理他。
可他好像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待见。
见苏枚不理他,闻元澈也不恼。
“安之临走之前不放心,让微臣来宫中看看,果然就出事了。”闻元澈自顾自的说道,“这件事微臣来查,陛下不要害怕。”
闻昱早就习惯了被人当成草包,顺从的应下,“那就劳烦皇叔了。”
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闻昱乐得自在。
闻元澈本来不想管皇宫里这些破事。
只因为太医院早前来报,质子苏枚曾取过附子花,因着剂量不大,加上太医院刚刚因为闻昱发热的事挨了罚,不敢不给他。
看三人死的症状,身旁都有呕吐物,瞳孔扩大,四肢僵硬,和附子花中毒一模一样。
再加上最近宫里疯传摄政王和皇帝深夜幽会一事,闻元澈很难不怀疑苏枚是听到了什么。
苏枚对闻昱的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道,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等钟离粟回京,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他可不会对苏枚手下留情。
害得闻元澈只能一大早跑宫里来擦屁股。
“本王对宫中的事不熟悉,要不就请质子殿下协助本王查案吧。”
闻元澈故意逗他,谁知苏枚面不改色,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不等苏枚答话,大理寺来报,“启禀陛下,景王爷,查到线索了。”
闻元澈挑眉,眼睁睁的看着苏枚修长的手指捏起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嘴。
这么淡定?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闻昱没发现两人的异常,只觉得凶手杀人拔舌太过嚣张,必需揪出来严惩。
“说说看。”
来人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苏枚的方向。
“仵作验过,是死于附子花中毒。”
一个质子虽然不打紧,可他毕竟与小皇帝一同长大,摄政王不在宫中,旁人不敢处理。
若不是听闻陛下发了火,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回禀,只能避重就轻。
闻昱两世看钟离粟的脸色生活,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闻元澈拉着苏枚查案,他还能当成恶趣味。
这人看向苏枚的眼神,实在不简单。
这件事是冲着苏枚来的。
“阿枚,朕上次感染了风寒,你是不是去太医院取过附子花。”
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到苏枚身上。
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半遮着眼睛,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嗯,我问过太医,剂量不大,可以给你祛祛寒气。”
闻昱自从上次落水药就没有断过,见他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案子就劳烦皇叔去查了,阿枚从旁协助,任意调派大理寺和内务府的人手,尽快查出结果。”
闻元澈是钟离粟信任的人,由他结案,钟离粟不会说什么。
上一世苏枚多次护着闻昱,被钟离粟当成了眼中钉,最后将他亲手杀了。
苏枚死后,闻元澈就与钟离粟决裂了。
这一世因着闻昱主动参与了科举泄题一案,很多事都和上一世不同了。
人总不会变。
闻元澈或许是对付钟离粟的一个突破口。
对此毫不知情的钟离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江淮趁机落子。
黑棋已呈包围之势。
钟离粟丢子投降。
“老师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
老先生已近耄耋之年,须发皆白,仍旧精神矍铄,眼中闪着精光。
“闲来无事瞎研究罢了,倒是摄政王你,棋风和年少时判若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