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就得有个军人的样子!边疆重地岂是我等可以随意走动的!我边军之中要都成了街头坊市般肆意,那成何体统!”
“梯队长!我部已经交接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就在几人说话的间隙,吴德便从帐外走了进来,同时对着前方的黑九抱拳喝道。
“好,传令下去!各部于城门处集合,一刻钟后启程回营!”
见状,黑九点了点头后便喝完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随即起身向着大帐外走了出去。
“老黑大哥!”
戍声连忙放下了筷子,他本来还想着等晚上了同黑九喝顿酒好好聊聊,可谁承想这变故说来就来。
“这殇阳关你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如今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在待下去就得坏规矩了”
黑九摆了摆手示意几人都留步,随即便迈着大步向城门口走去,期间动作之犀利没有半分拖延之色。
“咱们要不去送送老黑大哥?”
看着黑九离去的背影,武安此时也发出了声。
“不用,接着吃!”
戍声看着黑九走远后,转身便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又开始吃起了黑九给他们准备的酸菜馅儿饺子。
他知道黑九不想让他们送,也根本用不着。只是,眼下这饺子吃起来也没了刚开始的味道。
两日后,在安顿好关内的一切事物,戍声和王胖子一大早便收拾好了行囊。
对于回家这件事他们早在西疆的时候便定了下来,如今也算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子义这个熊玩意儿,说好了今天过来,这咋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王胖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在城楼上张望了片刻还是不见孟子义的半点踪影,归心似箭的他也不由嘟囔了出来。
“急个啥,话说你背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不嫌沉么?”
戍声也不禁侧目瞥了眼一旁的王胖子,同时对那大包里装的东西尤为好奇。
“军中发的棉服,棉靴啥的,反正明年还发,这些刚好给我娘带回去!”
“回去在镇子上买不就不是,这好几百里路你就这么一直背着?”
“俺家可没你家那么阔气!”
闻言,王胖子当即就是一个白眼冲着戍声斜了过去。
“咳咳,当我没说”
戍声头一次很识趣的扭过了头,王胖子这话说的让他是一点儿反驳的依据都没有。
就是他回想起忠武王府内的陈设时,都不禁暗道:自己家那老爷子比土财主都土财主。
“快,快看那边儿!”
片刻后,王胖子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连忙就拉着一旁的戍声看道。
“你发....这是子义那货?”
戍声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就被前方那一个马背上的身影给打断了。
看着下方那一袭宽松素锦长衫,头盘白玉发笄的孟子义,绕是他都不禁有些错愕的发出了声。
在他的印象中,孟子义一直以来都是以军服示人,战时披甲,闲时着袍。几乎从来就没有穿过类似于眼下这般的衣物。
“愣着作甚,不是要回家么!”
一路狂奔到殇阳关城门下的孟子义这才勒住了缰绳,看着城楼上的两人半天都没动静,随即便向上高喊了出来。
“来了来了!”
好半天后戍声才回过了神,接着便挥了挥手就向城楼下走去。
不得不说孟子义的这一身打扮属实让他错愕到了,还记得当初在西疆的时候他便说过孟子义适合当个教书先生。
而眼下的孟子义不仅符合了那教书先生的外在,就是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股子书生气都像极了一个从小便饱读诗书的文秀才。
“你这身行头儿是从哪偷来的,不行我也去整两套去!”
走下城楼的王胖子在细细打量了一番孟子义后,这才若有所思的从嘴里秃噜了出来。
“胖子,听哥一句劝,你不合适”
闻言,孟子义跳下马背后,这才拍着王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你那身儿鱼鳞锦服呢?小爷也要穿!”
王胖子当即就不乐意了,说话间便冲着戍声的行囊发起了进攻。
“人子义这叫衣锦还乡,你这叫老母猪穿棉袄儿,哪看哪不像!”
戍声说罢便翻身跨上了踏雪,同时招呼着一旁的孟子义随即便向前方冲了出去。
看着两人狂奔而去,且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一阵阵的大笑声,王胖子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百户,你的马也备好了”
见王胖子半天没动静,一旁牵着战马的士卒也很是知趣的上前提醒了一句。
“老子看不见嘛!”
王胖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后也赶忙跨上马背向着前方追了上去,只留下那名牵马的士卒一人在风中独自凌乱。
虽说殇阳关是处在漠北郡的疆域,可要回到安平村也不过几百里的路程。
且在战马的加持下,最多三两日便可抵达。而就在同一时间,远在几千里外的帝都也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打算。
“陛下,这西疆之事已然落定,眼下是不是该早些在北疆着手准备了”
御花园内,石亭下的许元辰微微抿了一口茶后这才缓缓发出了声。
“那孩童玩儿累了都知道歇歇,眼下朕让你歇歇你还不乐意了?”
李宗元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许元辰,他自然能看出来许元辰这是急了。
“这可不像陛下你的风格啊”
许元辰当即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嘴角处也随之弯了起来。不过至于是哪里不太对劲,那他还得在仔细琢磨琢磨。
“难道是霜在黑武那边儿有动作了?”
一直没吭声的吴河此时也向李宗元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原因能让李宗元如此坐定神闲了。
“朕不是记得你俩挺喜欢钓鱼的么?”
李宗元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回陛下,老臣喜欢吃现成的”
本来许元辰还在琢磨着什么,可自从李宗元此话一出,他顿时便全都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