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凯看了眼钱如明和庞天寿,又看向天浪,似乎还有些不敢确定,意思是想问:真的要全部杀掉吗?
没等天浪下决心,那些衙役中便也有人附和着知府大人喊道:“这些人忒地嚣张,大人有令,干掉他们!”
还有人说:“保护大人!”
“好吧,逼着咱们动手,那便动手吧。”
天浪话音刚落,周围便窜出去十来个,冲到衙役们中间便是刀刀见血呀。
邓凯是没有动的,他一直护在天浪身侧。
看了看身边如临大敌的邓凯,天浪拍了拍他肩膀说:
“朕还无需你们保护,一块儿上吧,邓凯,随朕一起杀过去!”
天浪先是踢开了王员外,然后大脚在地上一撮一抬,便轻松挑起一把刀在手中。
天浪反手抓住刀柄便是提跨一跃冲入了人群。
看到庞天寿也正杀的起劲儿,再加上天浪自己还有邓凯,这三位哪一个不是以一当十的狠角色?
柳州府的衙役虽然人多,却哪里是这些骄兵悍将的对手?
一百打二十,简直浪费,天浪三个便是够了。
面对天浪三人,一百多衙役却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朱天浪跳入人群犹如一阵旋风般,左旋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衙役们惨嚎声连连,在天浪的反手刀的刀锋下一倒一大片,不大一会儿便只剩下一半儿。
剩下的一半儿全被吓坏了,你让他们平时欺负欺负老实人还成。
连庞天寿这样的猛人看到天浪如此生猛都感觉到遇到这样的主角,他怕是连配角都快要保不住,就快变成路人甲了。
天浪刀锋不停挥砍,心中却想起了刚刚庞天寿的那句话:庞天寿说的没错,这群衙役平日肯定跟着钱如明做下不少恶事,还真是死不足惜。
可让他们欺负老实人杀老实人他们下得去手,轮到了自家头上时,可是没一个想死的啊,他们甚至都从没见过有这样杀人的。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打不过呀,快跑吧!
一群衙役捕快们都想起了逃跑,可天浪分明看到,他们中是真能迈腿跑出去的根本就没有几个。
刚刚叫喊保护大人,说天浪他们太嚣张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捕头。
其余大多数捕快们从见到一地的死人开始,腿肚子就一直转筋呢。
天浪眼见着跑出去的那几个也都被那些跟庞天寿一样下狠手的武太监追上去给‘齐齐咔嚓’砍了,等他们再回过头来,天浪自己又放倒了十来具尸体。
天浪出手之快,下手之凶狠果决,连邓凯和庞天寿都有些自愧不如了,自己脚踩过的道路已经血流成河,可天浪就是越杀人越变得兴奋。
“杀得好!”看到天浪的状态,庞天寿把一把刀从一个衙役的心口窝抽出了,带出了一汩血柱,他还照那衙役小腹踢了一脚,然后在鞋底抹了抹刀口的血迹。
夜枭般的声音再次伴随着嘲讽的冷笑响彻在天空,庞天寿微微扯起唇角说:
“猴崽子们记住了,有主子在身边,一旦动了手,可谁都不能手软,否则万一主子掉了根头发,咱们这些个扈从干脆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记住了,杀人之前别犹豫,杀了人就更不需犹豫了。”
天浪呲牙笑着点头:“嗯,大伴儿说得对,除非不动手,一旦动起手来,便统统都要杀!”
天浪这便冷下脸来,咬了咬牙,翻转刀柄正握着刀,又砍了两个跪在地上吓得不会动的人。
“呜呜本官的腿...”钱如明还没死呢,跪在地上哼哼着。
“先别管你的腿了,肯定是废掉了,这一扁担下去,它要是不折个三节儿四节儿的,杂家都不好意思跟万岁说自己是武太监。”
“武太监?你们原来是宫里面儿的?”
钱如明呼吸都不均匀了,这会儿才终于知道天浪这些人的身份。
“笑话,就你这眼神儿,是怎么当上知府的?
告诉你吧,宫里面除了两宫太后、万岁和娘娘,还有凤子龙孙,杂家最大,杂家便是专门帮着万岁修理你们这些小杂碎的。”
见到庞天寿用大拇哥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叫一个得意呀。
天浪心中无奈,觉着庞天寿就是爱抢戏,可也由着他吧,这坏老雕其实挺有意思的。
“什么?”
钱如明双腿失去了知觉,耳如洪钟,瞬间轰鸣不已,而庞天寿的声音这一刻却更加被放大化的回放了了,那声音一字一句,慢慢的在他的耳中和心中重复着。
他是宫中最大的太监,他的模样,没错啊,我怎么就没想想,他就是那只白毛老雕,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啊。
钱如明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神开始不自觉的寻找那个一直被他看低了的人。
钱如明的目光正对上了那个正扯着嘴角冲他戏谑微笑的天浪的脸上。
如果这个人是司礼监掌印那只白毛老雕,那么这明显比他身份还要尊贵的年轻人又是谁,不会是天上的那位吧?
“把人都叫出来吧,天色不早了,把这个知府押着回去审一审,看是杀他一个还是抄他全家,然后集合队伍,进去平了王家。”
“诺!”
邓凯得到命令后,对天浪重重地点头。
“什么,抄,抄家?”
钱如明从思绪中被唤醒,他和王员外几乎同时喊出这一句。
而在邓凯弯曲小指的一声口哨之后,四面街巷里同时地动山摇。
似乎该是有数不清的军队齐步向这边开来。
这些军队都没有骑着战马,因为道路狭窄,锦衣卫一群骑兵只能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他们这里开进。
钱如明大大张开的嘴巴里,肯定是能塞进去一只鸡蛋的,哎不对,是鹅蛋!
至于王员外,吓得都尿裤子啦。
王员外家的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步伐整齐的锦衣卫士兵,王员外感觉脚底下的地面都在颤巍巍晃动。
飞鱼服,绣春刀,外披对襟锁子甲,数千精锐的甲士把他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回连只老鼠都别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