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俊是王化澄半个老丈人的身份可摆不上台面儿,能摆上台面的是王大人的官威和装逼范儿。
一群人渣凑到一起,一本正经说着不要脸的话。
二进院子里,一个个扯着红花的大箱子被瞿家的随从摆放的整整齐齐。
说话间,门外落落大方走来一位翩翩公子,令狐俊看到来人,便摆了个请的手势让王化澄移步。
王化澄放下茶盏,也跟着令狐俊到院子里来要再次落座。
可还没等坐下,全卫国扛个大扫帚就走过来了。
“麻烦借个过,一地的老鼠屎你们没看见吗?”
全卫国拿扫帚‘咔咔’扫了一遍本就很干净的地面,把青石地砖都划出道道来了,也没扫走一粒老鼠屎。
“大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王化澄的侍卫也被允许进来了。
以王化澄那么小心谨慎,天浪如果不放他的侍卫进来,王化澄也肯定会警觉,今儿的这场戏也就没法开场了。
“什么大人?我只是个扫地的小人,你冲我鬼叫个什么?”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王化澄笑得一脸慈祥,对全卫国和侍卫全都摆摆手。
全卫国瞪了那侍卫一眼,这才又扛起了扫帚,摆了个请的手势,“诸位随便坐。”
令狐俊立着眼睛不敢问,心里咒骂:这尼玛到底是谁家啊?
这院子,大概就是今天的仪式现场吧,全卫国的扫帚也只不过是个小插曲。
马上有新人来了,王化澄收敛笑容,露出阴狠神色,冷冷地拂袖落座。
瞿玄钧进门后先是寒暄,而后眼珠子便在院子内扫视着。
虽然今天要定下和令狐月的亲事,可瞿玄钧一直都想看看令夕到底长什么样儿的。
“小侄给王世叔和岳丈大人请安,”瞿仁杰深深一揖,倒也恭谨有礼。
声音虽没有天浪那般富有磁性,声线也是悦人的。
连令狐俊一家带来的几个小丫鬟都看的是目光灼灼,捧着羞红的脸颊心如一头小鹿乱撞。
看到瞿玄钧那一双桃花眼把一群小丫鬟都给电到了,王化澄刚放下扫帚的事儿,收拾好情绪,这下心中又吃了味。
他不是不想对全卫国发火,而是不能对他发火,众目睽睽对一个下人发火,他堂堂总督大人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瞿玄钧嘛,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如果因为瞿式耜而不是因为令狐月,王化澄根本不可能跑来做什么媒人。
他手指扣着茶盏的盖碗,闲闲扯起嘴角说了句:“贤侄这门亲事定下后,恐怕要带走的不只是小月一个呀......
你看那些小丫鬟们的眼神,呵呵,八成心里都盼着能随小月一起陪嫁给你呢。
贤侄不会因此得陇望蜀,为小月再竖立什么情敌吧?”
王化澄说话时,总有个眼睛瞪得再大也像是睡着了的奇丑无比的青衫怪物在他们面前晃悠。
王化澄再一次想恼,可还是强忍着露出了微笑。
那怪物手里还拿个苍蝇拍,这儿打一下,那里打一下。
看瞿玄钧皱起了眉,令狐俊忙打圆场:“别理他,那是府中的二管家。”
令狐俊紧跟着笑呵呵道:“呵呵,接着聊,聊什么呢,就聊啊,说大人多虑了,小女生的国色天香,与贤婿更是情投意合,哪会儿有什么情敌?一般人都没这资格。”
令狐俊不但化解了苍蝇拍危机,还为令狐月撑起了台面。
停顿片刻,又是抬起下颚一脸忧心忡忡地看向瞿玄钧说:“我其实倒是担心贤婿啊,担心你若娶了小女,恐怕会有许多人心生嫉妒滴。”
令狐俊很自信啊,就算侯性的苍蝇拍都拍到他脸上了他也要说出来。
自己女儿明明长得那么漂亮,连王化澄都要插上一腿,这样的女人谁不爱呀?
说情敌多,你瞿玄钧才是情敌真的多呢,而且现成的就有一顶绿帽子在你面前端坐。
“呵呵,世叔和岳丈大人说的哪里话,我瞿玄钧虽生于书香世家,高贵门第,倒是也向往恋爱的自由,这样才放下了令夕妹妹,改聘了小月妹妹的嘛。”
瞿玄钧觉着令狐俊的解释是驳拨了他的面子,让他听着有些不舒服,于是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谈过最久的一次恋爱是自恋,我深深爱着我自己,所以,呵呵,哪儿来的什么情敌?”
三个人渣一个比一个自信,瞿玄钧的话噎得令狐俊尴尬的一阵呛咳啊,就连王化澄都差一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王化澄暗咒了句心说:你那迷之自信究竟从哪儿来的,还说什么没有情敌?
头上都长成一片大草原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老夫上小月的次数比你还多,就连她住你家养病,那也是老夫的战果。
再说就连她在你家养病也没躲过去老夫的征伐不是么?
老夫前几天还不是借着去你府上拜访的机会,席间到后院把令狐月偷偷拉到净房里给办了一次?
真是无知加自恋啊,未婚妻还没嫁呢,就在婆家跟别的男人进了卫生间暗战。
不过瞿玄钧越愚蠢,日后王化澄偷吃的次数就越多,成功率也就越大。
想到这儿,王化澄的心里反而得意了。
几个人正没羞没臊的斗嘴,忽见一道两米来高的白影裹挟着阴森可怖的气息进了二院,让几个人渣的脚底板都感到了冷飕飕的小阴风。
然后那白影又忽忽悠悠从众人身边飘过,而且自带着恐怖音效。
不过那道白影之所以有两米,是戴着一顶特别高的白帽子。
他的高帽子一扭,鹰钩鼻上挂着来自于冷藏室里的霜花儿。
白眉毛下面的一双鹰眼只在王化澄一个人的身上掠了一眼,王化澄立刻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等那道白影飘向了后院儿,所有人才都长吁一口气。
好尴尬呀,府中咋就这么乱呢,谈话还能不能愉快地继续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王化澄那些刚刚牛皮哄哄的侍卫都萎靡了不敢吭声。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你们都看到了吗?”
王化澄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瞿玄钧咽了咽,低低说:好像是个人。
不是人,难道还是鬼吗?
废话,那是庞天寿,化了妆后,弄得跟白无常似的,到底是要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