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炎之回到积善坊的新家,换了便服!饭菜已经煮好,他与顾志文二人吃着饭,旁边有两个婢女侍候,这日子还不错,比前世可是强多了!
她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他想。
这三个顾志文帮着物色的婢女,已经来了六天。
她们都是前司府寺丞徐某的女婢,那徐某人外放了渝州刺史,今后能不能回洛阳任职还是很大的问题。
好几千里,不可能把这些女婢都带走,只有卖掉。
这两个负责煮饭和洒扫的婢女,一个叫珍儿,十五岁;一个叫桂花,十七岁;三十贯钱一个人,也是市价,不算贵的;
另外一个略微认识字的,名叫宁儿,十五岁,却要了五十贯钱!这宁儿人倒是很清秀,眼睛大大的,很机灵。
三个婢女用起来倒是很顺手,毕竟她们在官宦之家呆了好些年,也早已经熟悉了规矩。
武炎之自然就让宁儿与张泰一道,管着书房等杂事。
至于日常开销等事务,都是交由顾志文的那老仆人代管。他也很上心,管理井井有条。这老仆本身就是顾家的副管事,自然轻车熟路。
武炎之与顾志文、姚宽吃完饭,便让下人们收了桌子,下去吃饭,仆人自然是与主人分时、分桌就餐的。
接着,他把顾志文邀请到书房,喝茶聊天。
“顾兄,你的诗词集,我已经交给白员外郎看过了,这白员外郎那日你也见过。
他对你也是很赞赏!我想,只要你坚持苦读四书五经,估计下次还是很有希望及第的!”
有些事,武炎之倒是不好明说,也不会明说。
“鄙人多谢武郎!如能得中,鄙人将感激不尽!”顾志文满脸欣喜!
“顾兄,还有半个月,待夏至过后,我就会离开神都,前去饶州!这张泰、宁儿二人我就带走了!预计明年三四月,我才回来。
那珍儿、桂花就留在这里,我的俸、料、禄米、会赐、封户的租税等,孙判官会替我代领。
麻烦顾兄帮我代管一下就是,可随时取用!其余财物也请顾兄代为保管!”
“请武郎放心!顾某一定照看好贵府!”他倒是也没有说更多的话,遇到武炎之如此信任自己,他当然会尽力。
武炎之的实力,他倒是慢慢看清了,此人不出三五年,封郡王、官拜三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为比他能力差的武家皇族子弟,哪一个不是亲王、郡王?哪一个不是三品尚书、卿、监?
他要想出头,只有靠着武炎之,就是没有明经及第,混个官位,也不是难事。
再说,就是及第了,没有一定的关系,也要候选好几年才会有官做。如果有人照顾,倒是可以立即当官的。
二人正聊着,忽然外边张泰走了进来:“主人,姚宽来了!”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姚宽走了进来!
只见他满脸是汗,焦急不已,进来就给武炎之行了礼,然后急着道:“武郎!小人的侄女云儿刚才被人抢了去!”
啊?在神都洛阳,还敢在光天化日抢人?
“怎么回事儿?你细细说来!”武炎之关切道。自己的部下受到了欺负,焉能不管?
“启禀武郎!小人之兄姚成,在城外租了司农少卿宗楚客五十亩地耕种,由于去年收成不好,还欠着将近十石粟的租子。
这些日子他家催的紧!我大哥四处筹借,但是还差五石多粟没有交上。
今日下午申时三刻,那宗少卿家的管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侄女在我家,却带着二十几个家奴,强行上门把侄女云儿抢了去,说是抵债,可惜当时我也不在家,要不断然不可能让他们抢了去的。
可能现在还在半路上呢!我那侄女一直住在我家,她如今被抢走,我却如何交代?
小人这才借了邻居的骡子赶了过来请武郎帮忙的!”说道动情处,姚宽居然要哭了!
武炎之一听,这宗楚客也带着点皇亲,是皇帝堂姐的儿子!他又是高官,姚宽当然不敢惹。
“哦?他为何上你家来抢人?莫非你那侄女很美吗?”他不禁问道。
“这倒也是!我那侄女倒是百日挑一的,小人听说那宗楚客是个好色之徒,他肯定是知道了此事,才派人来抢的!”姚宽道。
武炎之想,唐代亲王、公主等抢劫民女之事虽然也经常发生,但是这宗楚客胆子也太大了,他又不是亲王,甚至连爵位都没有。
此人上次受贿十来万贯,又得罪了武懿宗,被流放岭南,差点死在那里。
这才刚回来不久,当了司农少卿,居然学起了太平公主,敢纵容恶奴抢劫民女。
他自以为是圣上的外侄儿,圣上也很喜欢他,就无法无天了吗?
姚宽是自己的部下,自己无论如何要帮他才行!否则,将来自己有何脸面在武家人跟前混?就是那武懿宗,不也得笑话死自己?
宗楚客!你碰见我,该你倒霉!他心里冷笑道。
于是武炎之道:“走!你骑着顾兄的马,我二人马上抄近路去拦截。你防身的木槌带了吧?没带木槌就带上一把横刀!”
这姚宽平日喜欢带一把粗大的木槌在身,这木槌既可以防身又不犯禁,而且还很便宜,倒是好东西。
“小人没带木槌,带了一把打铁的铁锤!”他道。看着武炎之的脸色有些阴冷,他倒是很高兴。
“那更好!等会儿你听我的命令就行!”
“遵命!”
……
临近夏至。
天还没有黑。
二人出了院门,骑着马,在落日余晖的照射下,风驰电掣般,沿着河岸,上了天津桥,来到北城修义坊南门外大街堵截!
也是巧,二人刚刚赶到那里,还没喘几口气,那宗楚客的管家杨永领着一群人就到了。
那群人却赶着一辆两轮马车,车上帘子已经被放下,看不清里面!显然,姚宽的侄女应该多半在马车上面。
武炎之道:“走,堵住他们的去路!”
于是二人一拍马,上前站在了街中间。
那杨永本来眼看着就要回坊,不料这姚宽带人堵住了去路,他很是恼火,张嘴大骂道:“姚宽!你个贼奴,要干什么?你大哥还不上租子,用他女儿抵债,也是活该。
你若不让开,我就让人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将你送到洛阳县监牢!”
“你个恶奴,口出恶言,武郡公在此,你还不快快行礼!”姚宽道。
“武郡公?你个铁匠,还认识什么郡公?少他妈的来吓唬我,快快闪开,要不然我可要动手了!”杨永冷笑道,面目很难看。
武炎之皱了皱眉头,所谓面由心生,这管家看着面目凶恶,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看来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仆人。
自己跟这些人废话,有失身份。于是冲着姚宽道:“姚宽,你去废了他一条狗腿,有胆敢反抗者,你给我狠狠打!打死了有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