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惺忪的睡眼,室内一片黑暗,密密层层的浓云笼罩着大地,雷声“轰轰”的滚动着,声音沉闷而又迟钝。
狂风将白色的窗纱掀起两米高,吹进来的空气夹杂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暴风雨要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紧促的敲门声,龙雪儿心里“噗通噗通”的加速跳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忐忑不安。
“雪儿,快趁热吃……这天气说变就变,天气预报说要持续半个月……”王阿姨递给龙雪儿一袋子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然后又把大包小包的新鲜蔬菜和水果放了一满餐桌。
“我猜到冰箱肯定空的……你看看,都长毛了……你啊,怪不得你妈临走前放心不下你……”王阿姨一边唠叨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着。
“不好!”龙雪儿刷着牙齿,忽然脸色一沉,惊慌失措地漱漱口赶紧跑出来。
王阿姨看着龙雪儿的面容失色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要去找奶奶,她这时候肯定还在门口等我!”龙雪儿慌乱地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王阿姨赶忙拿起买的小笼包追着一起跑了出去。
……
黑云压城,暴风雨要来了,老胡同也是一片慌乱。
狂风拖拽着一颗颗老树,有连根拔起之势;
一扇扇木制的门窗“咵咵”作响;
人们佝偻着身躯费力的前行……
“淑娴,淑娴……”老太太坐在轮椅上,不顾小芬劝阻,狂风中满怀期待地喊着。
龙雪儿薄弱的身躯费力的前行,却似炊沙成饭。
王阿姨下车后看到老胡同马上面如土色,慌了神一样:“雪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奶奶在等我!”狂风撕扯下,四处噼里啪啦作响,龙雪儿大声的喊到。
王阿姨畏畏缩缩地不肯上前:“我不过去,你一个人过去能行吗?”
暴风雨忽然倾盆而下,来不及撑开伞,狂风就将龙雪儿手中的伞吹着翻滚而去。
“淑娴!”老太太忽然一声长吼,把同时响彻天际的雷声都盖了下去。
“淑娴,淑娴!……你真的回来啦,你真的回来啦……”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急忙中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
龙雪儿吓得一阵哆嗦,踉踉跄跄地赶紧往前面跑:“奶奶,我来啦……奶奶,我来啦……”
王阿姨呆滞在那里,好像与世隔绝般丝毫察觉不到一切,呆若木鸡!
龙雪儿浑身湿透,费劲全力跑到老太太跟前,可是老太太还是冲着老胡同入口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嘶喊:“淑娴,淑娴……淑娴,淑娴……”
老太太脸上的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浑身被地上泥泞的雨水打湿,斑白的头发也已泥泞不堪,龙雪儿心疼极了,眼泪花不住的往下流:
“奶奶,我来啦……我是淑娴,我是淑娴,我就在这里!”
老太太还是伸着双手使劲够着前面,神疲力倦地喊:“淑娴,淑娴……你终于回来啦……”一声声雄浑高亢的声音,像是一道道闪电般与这暴风雨浑然一体。
王阿姨胸脯突然高低起伏,不停地喘着气,披着的头发被打湿后凌乱的贴在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成一片。
她忽然竭尽全力的朝着老太太跑了过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起老太太极其委屈地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