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虽与夜家有仇,夏晨睿却并非不分黑白之人g。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为了帮灸日,夜成远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若没有夜成远在内接应,他们也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夜家的宫墙。可以说,夜奅炳的皇权有一半是被他的亲生儿子推倒的。
“上次来天北城还是给狼骑打坐鞍的时候,到现在,得有五六年了吧。”夏晨枫感慨地说道。上一次来时,是带着认命似的绝望,而这一次,夏晨枫回头看了眼自己两个弟弟背上背着的少年,再感受着自己背上沉甸甸的分量,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了一股扬眉吐气的畅快?
“咦?那里原来是不是有处梨园?”夏晨曦望向城墙右侧的一片林木。
正常来说,为守城,城墙之下,百米之内的草木都会被清理干净,甚至像天岚城这样身为都城的城池,距离城墙几乎半里之内不见树木,墙角下更是十米一暗沟,百米一水渠,极少有像天北城这样紧贴着城墙生长着成片的不见边界的密林。
“是吧,我们上次来还去买过一些水梨,倒是清甜的很,只是现在似乎还没有到季节。”夏晨枫道。
灸日看着夏晨曦明显很想过去看看的样子,笑道,“左右时间还长,我们去看看吧。虽然还有几个月新果才成熟,但许还有来不及送去天岚城的贡果,我们去问问便是。”
夏晨睿恍然大悟似的猛地点头,道,“对啊!我们可是陪着太子殿下出来游历的!还等什么,走啊!”说完,夏晨睿背着自己的银龙少年,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灸日的肩膀,一阵挤眉弄眼,“那梨汁水特别足,我们上次来也不过比现在多过去两个月而已,说不定真有呢。”
“走吧。”灸日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心里奇怪,往常夏晨曦从未对什么东西表示出过明显的喜爱,怎么今日倒是主动提出来了。
一行人急不可待地往密林中行去,刚走进林中,头上的阳光渐渐少了,灸日看着眼前的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们确定这附近有梨树?可这片树林大部分树种好像大多比较新,不像是种了许多年果树的样子。”灸日斟酌着问道。
夏家兄妹又带头走了一会,忽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灸日和古家兄妹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古汐月推开一只扫到了自己眼前的树枝,望着停下来的众人道。
夏晨曦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的路线,“我明明记着这里有条小路,到这里就能看到那片梨园了,可如今不止路不见了,那片园子也不见了。”
同样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的夏晨枫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肩,道,“许是过了这么多年,梨园早就不在了吧。只可惜了,那样好的梨子,那位老板做的梨膏也是一绝,当时训练的嗓子哑了,发了热症,来一口梨膏冲的水,马上就清凉得很,哎,可惜了......”
不知为何,夏晨曦眸光微动,看了一眼灸日便放弃了似的开始往外走了。
灸日被这一眼看得满脸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晨睿自背后又撞了个趔趄,“夏晨睿!”灸日喝了一声,也顾不得夏晨曦看自己那一眼是为何,追上去就回撞了一下。
背着银龙的夏晨睿自然比不上灸日地盘扎实,一个力道就让他半跪到了地上。
夏晨枫见二弟又和灸日斗了起来,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习惯地追上前去做和事佬了。
“晨曦想要那梨,可是和灸日有关?”夏晨睿绝不是无缘无故会去挑衅灸日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夏晨曦回身前的那一眼。古汐雨想到这一点,忽地凑到了明明匀速走着,却落到了最后的夏晨寒身边,低声问道。
夏晨寒看着古汐雨眼中已半是肯定了的神色,蓦地顿住了脚,这便又让他落后了几分,直到距离足够让前面的人无心能听到他的声音,方才又抬起脚步,边走边道,“梨膏润喉,灸日的嗓子受过岩浆的焰气,顶级的医道圣手也未必治得好他,晨曦一直念着这件事。”
“可灸日嗓子也只是有些沙哑,未必......”古汐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夏晨寒一个有些讥讽的眼神扼住了喉咙。
“你以为,骨头断了都能一声不喊的人,会让你知道,每说一个字,都要把粘合的喉咙撕开一次,是什么滋味?若是精灵之森没有相应的记载,皇子殿下可以去谁家的书库查一查,被岩浆的焰气烧过的人,活下来的,有几个还说得出话来。”夏晨寒的话不多,但每一次话多起来都注定有个人要被怼的哑口无言,即便夏晨寒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古汐雨停在原地沉默了半晌,耳边响起一声轻叹,“灸日受过的伤,他们都记在了心里,哪怕灸日不说,他们也会一直念着。天山脚下那条河里,从灸日身上流出来的血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多的多。”
古汐雨回过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只有古汐月。
“哥,你见灸日对谁动过那份男女之情吗?晨曦,寒煜,穆含,我,还有白家那位,灸日对哪个都拎的公平。谁都不多一分,谁也不会少一毫。至于那场婚礼......”古汐月说话间,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个被从睡梦中强行唤醒的白衣少年,发现寝房进了女子后因来不及遮掩,而泛了羞色的脸。
“是我......狭隘了。”古汐雨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灸日的新婚之夜是和冷绝辰度过的。”见古家兄妹速度慢下后,也刻意落了两步的夏晨寒幽幽地说道,“他们二人,从未真正独处一室。”
明显落后的三人很快吸引了前面的注意力,灸日一回头,看到这少见的三人组合时眼中明显愣了片刻,“他们仨怎么凑到一起了?还聊得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