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或某个社会团体组织影响到国家社会稳定和社稷安全的时候,在官府派出军队出手仍无法搞定的时候,在朝廷陷于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于是血滴子出现了!”白闪电说完这段话,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粘杆处这次出现,针对的是谁!
红月亮何等聪明,不觉担心地问:“闪电,你是说粘杆处这次出现的目标主要是针对你而来的?”白闪电黯然神伤,默默点了下头。但他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终于抬起了头,朗声说:“不知现在拳儿怎么样了?山上又是个什么样子?不管那么多了,我必须亲自上山一趟,面见粘杆处的主要领导人,问明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你不能去呀!现在你身为官府中人,却与十八路土司联盟军走得这么近,况且香拳姐姐又是联盟军总盟主,到了山上你该怎么说?你这是赌命啊!”红月亮连忙制止他。
“我不去又该如何解决问题?公然与朝廷为敌,领兵攻打邛山官寨吗?我……做不到啊!”白闪电愁肠百结,一时黯然泪下!
见他如此为自己姐姐着想,臭脚顿觉一股暖流涌入心头,不觉气宇轩昂地朗声说:“姐夫,如果粘杆处的人真的缉捕了姐姐,咱们说不得真的要大干一场了!不管他们有多么凶恶,势力有多么浩大,咱们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劈两半及墨清会群雄异口同声地高声响应:“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声震苍穹,远远传到山顶上去。
这时,城楼上一名金盔金甲的青年将军和颜悦色地问:“请问寨前大军为首的将军可是经略大臣白大人吗?”白闪电微微一笑道:“正是下官,请问尊驾是哪位?”那名金甲将军忙躬身行了一礼,讪笑道:“卑职只是粘杆处的一名带刀侍卫,贱名冷锋,在经略大人跟前哪敢妄称尊驾,白大人折杀小人了!”
白闪电打个哈哈道:“冷将军客气了,粘杆侍卫是粘杆处的核心领导层,多由当今圣上的心腹担任,负责整体策划和指挥。据本官所知,还有四位与将军号称血杀五怪,天下一分为五,分别掌管天下东南西北中五地。咱们现在处身川西境内,大概冷将军就是掌管西部地区的那位高官啦。”
冷锋将军十分谦虚,微微一笑道:“哪里,白大人位高权重,在朝廷中举足轻重,在您跟前,卑职什么时候都是唯命是从听您老使唤的份儿!白大人,和中堂和大人刚才让下人传话,他在官寨主楼大厅上,已命人摆上一桌山珍海味和一壶上等佳酿,请您上山品酒叙旧!”随后传令下面八旗兵打开山门,恭迎白闪电上山。
“什么?连和珅都亲自下来了!这气氛不对呀!”红月亮深谙官场凶险,知道白闪电此次只要上山必定凶多吉少,八成乾隆皇帝已摸清这边的战况底细,此次特别派出和珅这个心腹来此,无疑是想缉拿白闪电回京!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除了白闪电,谁也没有这个殊荣!
白金和玉如意也听出话音不对,慌忙纵上前来,一左一右护住白闪电,玉如意对城楼上的冷锋说:“我们姐弟俩一起陪阿玛上去!”不料冷锋冷冷一笑道:“和大人专门吩咐下官,这次山上两位朝中重臣会晤,属于圣上的刻意安排,有极为重要的机密性!任何人是不允许跟随旁听的!请白大人一人上去!”
言下之意不难理解,如果白闪电擅自带人上山是抗旨,不上山也是抗旨!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白闪电单刀赴会!
红月亮和众将士虽知这次单刀赴会肯定赴的是场鸿门宴,但冥思苦想之下又有何法子呢,阻止不了他白闪电啊!
白闪电一手握住一个孩子的双手,满目慈爱之情,望望这个,瞧瞧那个,心中满是依依不舍,当真愁肠百结,肝肠寸断: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也许时运不济,一别将成永诀!
“阿玛,你不去不行吗?”玉如意不觉睫毛低垂,泪如泉涌。白闪电强忍住没有让泪水流出眼眶,强颜欢笑柔声说:“孩子,凭阿玛对皇上的了解,他还不至于现在缉捕于我!因为阿玛对他来说,多少还有些利用的价值!”
白金叹了口气,低声道:“阿玛未免太善良了!要知道伴君如伴虎,您老人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乾隆皇帝老儿的为人吗?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旦触动了他的利益,他可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敢杀的,当真杀人不眨眼!”
白闪电微微一笑,也怕外人听到,低声说:“孩子你放心好了,阿玛我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大清皇室的大事!要说与你额娘合兵一处,不也是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嘛!是为了宣扬爱国主义思想啊!这难道也犯大清律例吗?回到京城,到了金殿之上,阿玛我还得替你额娘求情,她虽说身为十八路土司联盟军总盟主,可在民族大义面前,一点也不含乎,称得上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不但义薄云天,招揽天下英雄豪杰,而且力挽狂澜,在我们大军生死存亡之危难之际,急时派出你和神医药王指出一条明路,将濒临全军覆没的大军带出迷宫,逃出生天,保存了战斗的最大有生力量!如此重情重义的一位爱国志士,如何不能功过相抵,加以重用呢?!”
红月亮幽幽地说:“此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找到姐姐!孩子们,让你阿玛去吧!要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是让你阿玛冒险一试吧!”见二额娘都这么说,玉如意姐弟俩只好放开白闪电的手,让他孤单一人上山。
太阳已从半山腰处露出笑脸,在这陡峭的狭窄山路上疾行,暖洋洋的太阳虽然照在身上,但白闪电的心却一阵阵收紧,因为凭借他那大内密探敏锐的眼光,已发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蛛丝马迹——
山路蜿蜒如蛇,陡峭似梯,步步攀升,直指云霄。青苔铺路的石阶上,有打扫过的痕迹,虽然被人专门用水清洗过,但殷红的血迹仍清晰可辨,沿途比比皆是!证明昨夜这条山道上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的战争,当真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虽然尸体已不见踪影,但杀气犹在,余腥尚存,一股股血腥味直冲鼻端,令他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高耸的悬崖峭壁如同天然的屏障,脚下的路狭窄而崎岖不平。一侧是万丈深渊,另一侧则是悬崖绝壁,这条山路真是步步惊心!白闪电扭头往万丈深渊下一望,但见云雾缭绕的峭壁上突兀出来几株老树,在那虬枝盘曲的枝干上,竟然挂着几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显然尸体是被人处理时扔下去不意挂上去的!
“据江湖上疯传:这个粘杆处的人个个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仗着手中有血滴子,曾一夜血洗了威震江湖武林的燕云十八州,据说连老百姓都没有放过,当真尸横遍野,堆积如山!与众不同的是,一个个均是尸首分离,死状凄惨无比,令人不忍直视!当然,这是血滴子杀人的独等手法,一个众所周知的铁证,是毋容置疑的!昨夜邛山血案,无疑又是粘杆处的又一杰作!只是不知拳儿,现在是死是活,尚在人世否?”白闪电心急如焚,脚下不觉运用上了轻功提纵术,很快便将引路的两名兵丁丢在了半山腰,而他半柱香光景就已踏上山顶。
庄严肃穆的巍峨夏宫,就像一座傲视天下的雄狮一样,威风凛凛地盘据在山顶。门口两旁,肃然站立四名手拿奇形兵器的怪人,一个个头戴斗笠,手披青色的麻衣,长发披肩,蒙着面,目露凶光。
白闪电知道他们均是粘杆处的组织成员,手中拿着的那个圆溜溜犹如一只鸟笼的怪异兵器,便是那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暗器之王——血滴子!他们是普通成员,不比下面寨门城楼上的冷锋,是些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号称“粘杆拜唐”,意思就是那些具体执行任务的特务。他们大多来自内务府包衣人,虽未入流却权势不小,几乎无人敢惹。更兼执行各项任务的特殊性,各怀奇功异术,当真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为完成任务而将杀人手段运用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是些让江湖中人谈虎色变的存在!
“你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居然敢独闯粘杆处的议事大厅!”四名粘杆拜唐呼啦一声将白闪电团团围住,呛啷啷几声,将血滴子打开!
白闪电心中有气,懒得跟他们解释,呛啷一声拔出腰间尚方宝剑,一招灵蛇出洞,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向四人手腕上刺去!当真剑如脱兔,四名怪人只觉眼前一花,一股白光已闪电般划了四人各自的双手腕,笨重的血滴子轰然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