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啊?”李享对于山所言颇为不解。
于山拿着李享的计划书道:“你说你要办一间药铺,是也不是?”
李享点头道:“这是必要的,必须在我们药铺里抓药才能用上保险的赔付,不然全城有那么多的药铺,总不能让我的人一家一家去送银子吧?这样也免得有人勾结其他商铺骗保。”
于山摇了摇头道:“到底是年轻人,你既然都想到了全城有那么多的药铺,怎么就没想到你这事带来的后果呢?如此一来,凡是买了你这个所谓的保险的人不都特地去你药铺里抓药了?其他的药铺还怎么过活?他们没了生意,岂有不记恨你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先前你等太医院的人施药抗疫曾遭人在药中下毒,这案子到现在还悬而未决呢,你不记得了?”
李享听到于山所言,呆了一两秒钟,随后大脑飞速运转,思量着对策。
于山将李享的计划书还与他,起身说道:“你在这喝茶也好,回去细想也罢,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不是本官怕麻烦,只是这事若能成,那确实有利于百姓民生,所以,李医士,本官也不希望你摊上什么麻烦或者惹上杀身之祸,本官还有要事,且先告辞了。”
说罢,于山便放下李享在那细想,回去办理公务了。
“啊……”李享抓着脑袋朝天叹了口气,随后走出了京兆府。
“公子?怎么样了?”邢蚰烟见李享出来,一脸苦闷地样子,忙问道。
李享奔走了半天,腹中有些饥渴,又想到邢蚰烟也一直跟着自己,想必也饿了,于是说道:“没什么,走,咱们先去吃饭吧。”
进了酒楼,李享唤来小二,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看着上三个菜,过不多时,菜上齐了,李享便与邢蚰烟一同用餐。
“嗯?这是?好鲜嫩的肉,这是蛙肉吧?”李享夹起一条蛙腿问道。
一旁的小二笑道:“客官好口福,这是咱们店里最后几只田鸡了,让您给赶上了。”
“哦~”李享一边点头一边吃着,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吃到蛙肉。
忽而,李享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把将筷子搁在桌上,吓得邢蚰烟都停住了进食,只看着他。
“有了!”李享眉间愁云散去,随后心情大好,大吃大喝起来。
用过饭食,李享又到了京兆府,那于山也正在用饭,听是李享求见,无奈叹了口气,端着饭碗便来相见。
“怎么?这就想清楚了?”于山见李享神采奕奕,问道。
李享一脸成竹在胸,只说道:“大人放心,我已有分寸,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于山又道。
李享笑道:“只不过请大人帮我就近挑一处地方租与我做商铺,离京兆府越近越好。”
于山听了李享这话,忙说道:“李医士,我虽赞同你办此事,可没说要与你合作,本官可不想落个官商勾结的罪名。你可别会错了主意,想让本官给你背书。”
“没有的事。”李享摇手道,“我不过是想向百姓传达一个意思,就是咱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定不会欺诈跑路什么的,况且要真出了事,于大人拿人也方便不是?”
“这事你同相关的官员去办便是了,不必来问我的意思。”于山见李享主意已定,便端着饭碗回去吃饭去了。
李享至京兆府附近的街道挑了一处地方做药铺地址,在京兆府交割了银两手续以后,又带着薛蟠的手信去到其管理的商行之中订全了药材,紧跟着又联系了一批工匠装修药铺,就这一趟下来,已花去了不少银子,不过对于如今的李享而言,这点银两也不过九牛一毛了。
做完这一切,李享带着邢蚰烟在药铺里一边监工,一边交代一些事情。
“公子要我来管理这事?”邢蚰烟听到李享这话,脑袋忽而有些放空。
“怎么?你没信心吗?”李享问道。
“蚰烟是怕误了公子大事。”邢蚰烟看了看现场那些卖力的工人,又看了看自己一个小姑娘家家,又看了看同样年纪轻轻的的李享,心里颇为不安。
这是否太草率了?
“我心里有数,只是让你试试而已。”李享笑着对邢蚰烟道,“说什么现在还小,这长大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邢蚰烟见李享不在意,也就不纠结了,另问道:“可是公子,这事咱们具体要怎么做?”
李享细说道:“京兆府的于山于大人怕我动静一下子太大,伤着其他药铺的利益,所以我打算从小做起,慢慢壮大,我原本准备在第一批投入十万两银子,也就是保障一万人的医疗保险,但现在我打算缩减至一万两,也就是说,咱们第一批限定一千名投保人员。”
邢蚰烟听着李享口中十万两,一万两的字眼冒出,心里暗自吃惊,李享居然要她试着管这种程度的大事……
“公子,实际上是用不着一万两银子的吧?”邢蚰烟问道。
李享点了点头道:“没错,总有些身体康健或者运气绝佳之人,长年累月不生病的,所以实际上用不着这么多银子,但是咱们总要时刻准备着,有备无患嘛,就算真的有人生病报销,寻常的小病也不过三五钱银子就搞定了,所以这事是对我们和百姓双方有利的,百姓花钱买个安心,咱们能聚集不少真金白银,这些钱拿去投资些其他生意,又能以钱生钱了。”
邢蚰烟听到李享如此说,只默默点头,细细斟酌。
李享又道:“对于普通百姓家庭,一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若非现在手上没人,管理压力太大,我是想放宽投保条件的,一钱银子也好,三钱银子也好,只要愿意投保的,都单独建档,详细笔录,罢了,慢慢来吧,就这么定了,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就先试下一千人吧。”
由于李享出价较高,装修的工人们干活也上劲,药铺很快便装修到位,薛家商铺里的伙计也将大批的上好药材运了过来,李享去自己的青霉素工厂里挑了几个刚入行的年轻人,让他们到药铺里来帮忙打杂,将药材打理分拣好,随后又跑到了太医院,找到了南芷。
自从上次元妃省亲之后,南芷就一直没有见到过李享,对于李享答应投资她研究新药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还以为他是赖账跑路,不肯见自己,现下里见李享急匆匆找到自己,便知并非如此,于是满脸期待地等着李享给自己个说法。
李享找到南芷后开门见山道:“走,去帮我。”
南芷问道:“帮你什么?”
“我开了间药铺,你帮我去坐诊。”李享喝了口水道。
“开玩笑呢吧你!”南芷站直了身子道,“韩彦说你发烧了,我看你是烧傻了,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太医。”
“我知道,可你当不当这太医还不是跟你爷爷一句话的事么?”李享说道,“我之前答应过投资你研究新药的,我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不信你就跟我去看看。”
“真的假的?”南芷一脸狐疑地看着李享道,“你不是发烧了么?难不成你其实是特地去办这事了?”
“呃……”李享降低了音量小声道,“可以这么说。”
南芷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些许惊喜,说道:“那?咱们现在瞧瞧去?”
“去吧,反正也轮不到咱们。”李享见南芷动了心,忙领着她去自己药铺查看。
“喂,你去哪?”韩彦见李享带着南芷出了院门,忙叫住道。
“跟爷爷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南芷任性惯了的,头也不回地撂下了这句话。
韩彦只得摇着头叹了口气,颇有些头大道:“一个个的,把太医院当什么呢!”
南芷跟着李享到了其药铺,果然见此处装修静雅,药材齐备,一切医疗用具应有尽有,不禁双眼放光,一阵惊呼道:“哇……这花了不少银子吧?你来真的啊?”
“我本来就是认真的啊。”李享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南芷的额头给她的脸掰向自己道,“不过呢,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南芷此刻兴奋不已,直接问道。
李享说道:“这里的东西呢,你随便用,想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过呢,你得帮我在这里坐诊。”
“这里会有人来看病?”南芷睁大了眼睛!
李享点了点头道:“当然,你看不出这里的格局是个药铺吗?没个大夫坐诊开方,怎么给人抓药?”
南芷似乎还有些没缓过来,满眼惊喜地问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机会亲自给人看病?我全权处理的那种?”
“嗯。”李享点了点头道。
南芷双手捂嘴,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她在偷笑,不过,随后她就收起了笑容斜眼看着李享道:“你不是瞧不起我的医术嘛?就不怕我砸了你店里的招牌啊?”
李享耸了耸肩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好歹也是太医院里出来的,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南前辈,他既然放心让你呆在太医院,我就不必多虑了。”
“你……”南芷嘟了下嘴巴,说道,“算了,行,我答应你,只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得先辞去太医院的职位了,不然我爷爷饶不了我的,说起来,你怎么不干脆辞了太医啊?”
李享假笑了一下道:“乖乖,我要有个在太医院当御医的爷爷我也是说辞就辞了。”
说完这话,李享叫来了邢蚰烟,对南芷说道:“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邢蚰烟,是我的文书,以后你们会一起在这里做事,你们要互相帮助。”
南芷瞧邢蚰烟生得高挑身材,秀美面庞,却又是一身男儿书生打扮,不觉痴了,猛然惊醒后只觉得心跳异常,忙道:“见过邢公子。”
李享瞧着南芷这忽而淑女的言行,眉毛微挑,干笑了一下,随后对邢蚰烟道:“这是南芷,原是太医院的,以后会在咱们药铺里坐诊看病,研发药物。”
邢蚰烟亦与南芷点头示意,却见南芷时不时偷偷上下瞄自己,顿觉浑身不自在。
“行了,还没开张,我先送你回太医院,还得跟你爷爷说说这事呢。”李享伸手在南芷面前晃了一下,说道。
南芷连声应了,跟着李享赶回太医院,途中南芷小心翼翼地问李享道:“哎,那位邢公子是何方人士?家住哪边啊?”
李享见南芷说话声音忽而变得娇细如鹂,神态亦是含羞,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南芷不知为何突然又变了回去,大力拍了李享一下道:“哎,我以后要在你那里抛头露面哎!这事成不成还得看我爹和我爷爷的意思,凡事问个明白也是应该的吧?”
李享嘴角抽了一下,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此言一出,南芷的脸面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一言不发,抬手就要打李享,李享忙举手投降道:“不是,这你就别想了,你俩没可能的?”
南芷听到这话猛然呆住,放下手来,问道:“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配不上我啊?”
“呃……”李享有些犹豫,双手食指绕着圈道,“那个,他其实比你小很多。”
“啊?”南芷听到这话略有些懵道,“什么啊?我看他跟我一般高啊,怎么会比我小很多?”
女孩子发育快嘛……当然这话李享没有直接说出口。
邢蚰烟的父母李享都见过,再说那邢夫人虽愚蠢小气,却还能嫁给荣府的大老爷贾赦做夫人,可见邢蚰烟他们家族的基因在外貌这一块属于是相当出众的,也不怪南芷见着邢蚰烟会呆住,若邢蚰烟真是个男儿身,比柳湘莲也不遑多让。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正事吧,要是你家里人不让你来我这里做事的话,我还得另请高明呢。”李享躺倒在马车里,叹了口气道。
南芷倒是异常地放松,反安慰起李享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自有办法让爹爹还有爷爷松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