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一会,老二洗了把脸回来了,换了一套衣服,刘晓辰这才带着老二出了屋,找到了还在算是在院子里监工的刘晓杰。
“老哥,我和老二出去在村子里逛逛哈。”
刘晓辰没说去找人的事。
虽然昨天骆天虹来的时候,可能就跟刘晓杰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大队书记说了,同样在屋里的刘晓杰应该也能听见了。
但是,现在院子里人多嘴杂的,解释起来也麻烦啊。
可刘晓杰却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瞅着刘晓辰。
“啊,哦,好,逛逛也好,逛逛也好。”
刘晓辰也没在意,就当是那种村里人看城里人开着车大老远过来上山挖野菜吃的那种感觉一样呗。
顺着骆天虹刚才说的那样,出了院子,往北边的村中心那边走了过去。
也就200多米,不远,就能看见看起来很气派,但是可能因为好多年没维护过了,略显老旧的院子。
院子门是打开的。
但是刘晓辰还是规矩的站在大院的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在家么?”
“哎,哎,来了,来了,谁啊,直接进来呗。”
随着回应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精壮的汉子也走了出来。
“大侄子?你怎么过来了?”
精壮的汉子说着,还下意识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过来迎接刘晓辰。
刘晓辰看着面熟的汉子,反应了半天,还是在老二的提醒下,才想起来。
“老叔?”
这下,直接给刘晓辰整不会了。
昨天晚上就见过啊。
虽然最后不是跟刘晓辰一桌的。
但是,也喝过酒啊。
“大侄子,站在干嘛,赶紧进来?”
说着,精壮的汉子拉着刘晓辰就进了院子。
还不忘跟刘晓辰身后的老二打着招呼。
“小吕兄弟也别客气啊,当自己家一样。”
“哎,哎,谢谢大哥。”
老二这家伙,有便宜他是真占啊。
“老叔,不知云樵先生是你什么人?”
来到堂屋,刚落座,刘晓辰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因为刘晓辰已经在堂屋的主桌正上方,看见了一堆牌匾,差不多得有十多块。
其中的一块因为年头有点长了,所以特别显眼。
匾上写的是“将军府”。
这都行,毕竟刘老爷子,也就是刘晓辰现在的名义上的爷爷也说过,刘家,曾经不止出过一位将军,所以才有了“将军刘”的称呼。
可这块匾的落款,有点特殊。
是一位明朝皇帝。
这就有点牛逼了。
(有兴趣的可以去查看集北头村的县志。据记载,云樵老爷子这一支,始祖为明代大臣刘义(不是神机妙算刘伯温里面的那个刘义),传到云樵老爷子这一代,为十七代,其中,官宦或进士者,二十二人。因其父之沂(字保德。其叔父,之洁,字聿新。其学生,吴佩孚。)的经历,遂刘氏一族在县志中,只记载到第十五代子镜,而后撰写县志,也未邀请刘氏一族。
这里略加改动,望周知。)
“嗯?大侄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精壮男子有点不悦,而且还是一闪而过。
不过一直在盯着他的刘晓辰,还是察觉了。
略显尴尬的说道:
“老叔,是这样的,我是从港岛那边过来的旁系刘家,这你知道吧?”
“对啊,昨天喝酒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不过现在哪有什么旁系不旁系了,大家都是亲戚,你说这个干嘛?”
精壮的男子很是疑惑。
可这下,刘晓辰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时,从里屋走出来一位老妇人。
虽然面带病色,不过看起来,精气神还是够用的。
而且,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那种大户人家的气质,却显露无疑。
“大雄,客人来了,怎么不给倒杯水呢。”
“娘,你先歇着,我这就去倒。”
说话的功夫,刘世雄也就站了起来,去搀扶老妇人去了。
刘晓辰和老二也赶紧站了起来。
刘晓辰低头喊了一声“老奶”。
而老二也低头喊了一声“师奶”。
按辈分,还真是这样。
可老妇人激动了。
手指着刘晓辰,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是云樵的孙子?”
“娘,不是,他是我昨天跟你说的云相大伯家的孙子,晓辰。”
刘世雄连抹拾带扑搂的,可算给老妇人这口气缓了过来。
可刘晓辰尴尬啊。
他虽然是云相家的,但是,主要是为了云樵家过来的啊。
可现在,怎么说?
别说完,老妇人一激动,一口气没上来,那刘晓辰就坐蜡了。
“老奶,别激动。”
刘晓辰赶忙上前,蹲在了老妇人的跟前。
“哎,老喽,老喽,老眼昏花喽,认不清人啦。”
老太太说着,还很慈祥的摸了摸刘晓辰的头。
“你爷爷还好吧?这么一晃,你爷爷去了港岛,是去港岛了吧?这么一晃,都快四十年了。”
“哎,哎,老奶,我爷爷挺不错的,一天天吃吃喝喝的,没什么烦心事。”
刘晓辰能咋办?
顺着老太太说呗。
“哎,没有烦心事就好。人呐,就怕有烦心事,没有烦心事好啊,没有烦心事好啊。”
虽然老太太说是这么说的,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刘晓辰。
给刘晓辰看的直发毛。
虽然刘世雄不知道原由,但是也站在老太太身边没走,也在那盯着刘晓辰看。
这下,刘晓辰是说也不是,不说也是了。
只能尴尬的继续在那蹲着了。
过了一会,谁都没说话,倒是老太太先开口了。
“是云樵让你回来看我们的吧?”
“嗯,嗯?”
刘晓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答完茬,就后悔了。
刚想说什么补救一下,老太太又开口了。
“还算云樵有点心,知道这么长时间了,能派个人回来看一眼。”
可旁边的刘世雄炸了。
“娘,你跟那个人有什么好说的?想当初他一声不吭的跑到湾岛,也不说回来看我们一眼。怎么现在想起来回来了?还不自己回来,派个小辈回来,算什么事?”
“不是的,老叔,你听我解释。。。。”
刘晓辰还想说点什么呢,可刘世雄根本不给他机会。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啊?原先我家我娘一个人拉扯我和我弟弟的时候,那个人在哪,啊?我家三口人,吃不上饭,我弟弟甚至都饿的去跟人抢树皮吃的时候,那个人在哪,啊?一群人进我家,又砸又抢的时候,那个人在哪,啊?”
刘世雄像是在疯狂发泄自己的不满,连说带怼的。
“现在情况好了,直接派人回来了,怎么滴,心虚了,不敢回来面对我们娘仨?”
刘世雄的话,刘晓辰真的没法回答。
你让刘晓辰怎么回答?
毕竟刘世雄说的,都是实话。
樵老爷子属实是抛妻弃子在先。
难道让刘晓辰劝一下?
说什么抛家舍业的为了国家?
拉倒吧,如果45年之后,樵老爷子退了,那刘晓辰还能往“抛家舍业的为了国家”上说说。
可樵老爷子他去的是湾岛啊。
怎么说“为了国家”?
而且,还有一句话,老郭说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句话,很经典的好不?
现在的刘晓辰已经被刘世雄喷的一脸唾沫了。
可还是不敢动。
好在还是老太太知书达礼,给喷了一通也畅快了许多的刘世雄拦了下来。
“晓。。。晓辰是吧?”
“哎,老奶,我是晓辰。”
刘晓辰赶忙又蹲了下来。
“晓辰啊,老太太也能猜出来你这趟过来的意思,你也别为难,你回去跟云樵说,家里都好,不用他惦记了。”
“啊,对,你回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要是死了,你也不用告诉我们,他爱埋哪埋哪,甚至骨灰扬了,我们也不管。”
刘世雄说着,还觉得不过瘾,又加了一句:
“刘晓辰,我告诉你,你要是港岛那边云相大伯的孙子,那就是我们亲戚,我们正常来往。如果,你要是那个老不死的说客,那不好意思,连门都不带给你开的。”
好在刘晓辰脸皮够厚。
可能当初樵老爷子选他过来,也有这部分原因吧。
“老叔,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港岛过来的嘛,别激动,别激动哈。”
刘晓辰说着,打了哈哈。
“老叔,昨天我看刘家人聚的挺齐啊,怎么那十年也不好过?”
这个问题,刚才刘晓辰就想问了。
虽然刘世雄说了他家被人又砸又抢的。
可是看着堂屋的主座上面挂了一堆牌匾,又不像被破坏过。
“别听你叔瞎说,我们过的都挺好。”
虽说老太太解释了一下,但是根本挡不住刘世雄。
“什么瞎说?我哪瞎说了,那几年,不是动不动就有人闯进来?就那回,我没在家那回,要不三叔四叔他们听到信,来的快,家里就留你一个老太太,不一定被砸成什么样呢。”
说着,刘世雄还很骄傲的向刘晓辰说道:
“就这么跟你说吧,除了那个老不死的,我们刘家还是心挺齐的。而且,别看我们刘家在村里这么些年,已经不是第一大姓了,但是,我们刘家还是没人敢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