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满天风雪里，寒风扑在脸上，冰冷刺骨。
许念：“我们被赶出来了。”
莫溪淡定：“嗯。”
他牵着女生的手朝地铁走去：“我先送你回家。”
“哦。”
进了地铁，许念还在想刚才的事。
她压低声音和莫溪咬耳朵：“莫溪，你说宋妤说的是真是假？”
“什么？”
声音再低两度：“可以看见妖怪。”
“我怎么知道。”莫溪道，“我又看不见。”
他们没有论证的方法，又怎么会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许念想起一事：“或许，可以让宋妤去瑛瑛家里——”
“你是不是忘了宋妤说的话？”莫溪打断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想被妖魔鬼怪招呼么？”
许念噎住，猛地摇摇头，把刚刚萌芽的想法扼杀在脑海里。
……
寒假时间短，眼看新年将近，宋妤开始思索给江鄞和他的式神们准备新年礼物，感谢他们这半年来对自己的照顾。
“你说先生有什么爱好？”青鹊和夏葵对视一眼，神色间都带着几分迷茫，“先生……好像没什么爱好，如果看书也算爱好的话。”
“你说先生喜欢什么？”文降翘着二郎腿吃着新鲜的大樱桃，含糊不清地说道，“爬山算吗？先生没事就爱去爬山，除了看书就是爬山，或者爬到山上去看书……你也觉得很奇葩啊？”
“除去工作以外经常做的事？”白狐舔着自己的爪子，晃悠着大尾巴，沉吟道，“参加别人的葬礼？……哎呀你别揪我尾巴呀小祖宗！江鄞那家伙熟人横跨人妖两界，时不时嗝屁一个，他没事就去参加葬礼，你不是也知道么？”
“……”
回想着身边人对江鄞的评价，宋妤趴在前台，烦躁地用笔在试卷上戳出好多黑点。
送人礼物无非投其所好，但是这么多天下来，她连江鄞的喜好都没有弄清楚。
江鄞其人，温文淡泊，清冷沉静，好似万事万物没有能令他上心的，吃穿用度都是式神安排，也没见他有什么挑剔和偏好……如果喜素净淡雅也算的话。
啊啊！为什么送个礼物这么难啊！简直比期末试卷还难！比宋绣莹给她制造的所有麻烦还难！
“试卷惹到你了？”
她还在冥思苦想，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再戳，就要破洞了。”
宋妤握着笔的手僵住，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笔，坐起身看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他穿了件米色的大衣，脖子上系着咖色的围巾，低垂着眼帘，眸色温柔，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纯良无害。
宋妤：“咦？”
这浅色的大衣穿上，怎么看都像大学没毕业的学长，还是那种年年拿奖金的乖乖生。
小女生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好奇，江鄞取下围巾挂到衣架上，随口问道：“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没有。”宋妤重新趴回到前台，“夏葵姐姐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
江鄞走到她身边，看被她戳得满是黑点的卷子，轻笑道：“晚上吃去吃火锅？”
“嗯？”说起这个，宋妤瞬间有了精神，“你想吃火锅呀？”
“那倒不是。”江鄞替她合上卷子，“江则请客。”
“江则？”哦，上次被她吓跑了的那个公子哥。
那家伙不是很怕江鄞么？竟然有勇气请他吃饭？
“说是有事请我帮忙。”江鄞云淡风轻地说道，“所以啊，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江则小少爷会全部埋单。”
宋妤：“……”你这个做长辈的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呢。
……
江则请吃饭的地方是整个清凌最高档的酒店云端，隶属于云端集团，因其古典的建筑风格和历史悠久的古城清凌相得益彰，故而成了清凌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从车上下来，宋妤最先看到的就是停在酒店门口停车场的豪车，法拉利、兰博基尼、劳斯莱斯……一眼看过去，车标明晃晃地闪瞎眼。
不愧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啊。宋妤在心里吐槽：难得来一次，可不得吃回本。
江则预定了十八楼的雅间，前台一听是雅间的客人，立刻用对讲机换了服务员来引他们过去。
式神们没有来，宋妤和难得有了短暂地和江鄞相处的时光。
要不要找机会问一下这人有什么钟意的东西？
宋妤在心里盘算着。
将两人引到雅间门口，服务员在门上叩了三声，推开门，礼貌地说道：“江先生已经到了，两位请。”
道过谢，江鄞带着宋妤走进雅间。
装点得古朴的雅间里点了熏香，淡淡的香味很好地抚去了客人身上的寒气。
江则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用手机打游戏。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江鄞，整个人立刻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收起手机起身和江鄞问好。
出乎宋妤的预料，雅间里还有一个人。
坐在江则旁边沙发上的是个漂亮的女生，梳着高马尾，画着淡妆，五官小巧精致宛如江南水乡孕育而出的千金小姐，气质英姿飒爽则像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
江则起身时，那女生也跟着起身，江则问好，她也跟着问好。
江鄞看了眼江则，目光落在陌生的女孩身上，稍作停留，重新转向江则：“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
江鄞一开口，江则好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嗖一下蹿到江鄞身边，苦着一张帅脸，委屈地嘤嘤：“小叔救我！”
江鄞：“……”
宋妤：“……”
女生双手环在身前，冷冷一笑：“原来是叫家长了？我就说你叫我来做什么。”
不等江则回话，也没给江鄞再次提问的机会，女生抬起下巴，神色倨傲：“我叫楚楚，是江则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你别瞎说！”江则怒了，紧紧拽着江鄞的袖子，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就成了女朋友了！”
没等他说完，楚楚睨了他一眼，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眼神成功把他辩解的话割断。
女生也没避讳外人，或者说她根本没把他们当活物，冷笑着说道：“睡都睡过了，怎么不是男女朋友？难道你想提起裤子不认人？”
“那是你趁人之危！”万花丛中过的江小公子被满身是刺玫瑰花割破了手，气得涨红了脸，也顾不上江鄞和宋妤在，忿忿道，“是你强迫我！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负责！”
他气得咬牙切齿，女生却悠然一笑，语气高高在上，态度同样居高临下：“我什么时候要求你对我负责了？请你搞清楚，是我对你负责——被我睡了，你就是我的人，我回去会跟父母说我们的事，择日到江家下聘。你只需要等着我上门娶你回家就行。”
她说得理所当然，宋妤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评价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姐姐是什么人？她真的要下聘把江则娶回去么？
不对不对，下聘？这是什么封建用词？现在还有这种说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