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毕方……打得满地找牙？
宋妤对毕方的印象只有书中记载的寥寥几笔——上古神兽，性格凶残，实力强悍，喷一口业火能把仙人烧得魂飞魄散。
她没真正见过，不排除编写者夸大的可能，但上古神兽，必然是和蛊雕一样能震慑联盟的存在。
被江鄞打得满地找牙……吗？
宋妤没接话，狐亦以为她不信。
刚好三人走到桌边，狐亦直接跳到桌子上，仰头看宋妤，喋喋不休:“我跟你说，小妤，江鄞到人类世界以前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你见过他的原身吗？九条尾巴的大狐狸，那体型跟个山头一样。”
宋妤点点头。
见过，他差点把异途都撑塌了，还说是缩小版。
“当时大家都在不周山，毕方那个蠢蛋和青鸟打架，江鄞在瑶池边睡觉，毕方打急眼了喷了一口火，好巧不巧，那火球炸开，火星子落在了江鄞的尾巴毛上。”
想到那九条漂亮的毛绒绒的大尾巴，宋妤一阵肉疼:“烧了？”
“对啊，把江鄞尾巴毛烧了。”狐亦幸灾乐祸地说道，“那时候的江鄞特别自恋，一身白毛打理得油光水滑和锦缎一样漂亮，被毕方烧了尾巴毛，他气得当场把毕方按在了瑶池里。”
想起毕方的惨状，狐亦用力甩了甩脑袋。
“真惨啦，喝了一肚子瑶池水不说，还被拔了毛，从此以后成了没毛的野鸡。”
脑补着当时的画面，宋妤喃喃附和:“好惨啦。”
江鄞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补充:“是他活该。”
宋妤和狐亦齐齐看向他。
被指责的目光注视着，江鄞悠然道:“要不是那么多仙人盯着，我可能会把他做成烤鸡。”
狐亦抬起爪子指着江鄞，忿忿道:“你看！小妤，知道他有多过分了吧！”
宋妤应和地用力点头:可怕，太可怕了。
聊完了江鄞的过去，宋妤摸着狐亦的脑袋，好奇地问道:“你们都是狐狸，今天结婚的这对新人——”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新娘新郎，悄声问:“和你们是同族？”
“算是吧。”狐亦道，“我出身青丘，今天这对新人和我差了好多辈，算起来，该叫我太太太太太祖爷爷。”
宋妤:“冒昧问一下，您贵庚？”
“还好，三千七百岁而已啦。”
“……”
“这对新人是刚成年的小狐狸呢。”狐亦恶趣味地说道，“被吓一吓还会嘤嘤哭的那种——”
“狐亦大人。”狐亦说得正兴起，新郎鬼一样飘到他身后，幽幽地说道，“你又在吹牛吗？”
“什么叫吹牛？！”狐亦恼怒地回头，看到新郎，狐狸眼滴溜溜转一圈，威胁道，“我在和江鄞的未婚妻讲故事，别打扰我。”
看新郎的表情，宋妤怀疑，要不是这里有外人，他一定会翻个大白眼。
不过仔细看，新郎和新娘的外形都非常出众，话本子里说狐族盛产美人，所言非虚。
嫌弃完狐亦，新郎转向江鄞，恭敬地拱手行礼:“大人，多年未见，大人身体可还康健？”
江鄞点点头:“不必这么客气。”
狐亦龇牙咧嘴:“你这孩子，不康健怎么来参加你的婚礼？”
新郎再也克制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狐亦大人，你的性格和千年前没什么变化呢，姑奶奶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他话落，宋妤清楚地看到狐亦的身体颤了颤。
看新郎和江鄞寒暄，宋妤悄悄问狐亦:“他姑奶奶很厉害么？”
“厉害。”狐亦的尾巴毛微微炸开，咬牙切齿地回答，“青丘唯一一条黑毛九尾狐，青丘之主把她当宝贝捧着，得罪她，等于得罪整个青丘。”
“哦，难怪看你好像很怕她……”
“我才没有怕她！”狐亦狡辩，“好男不跟女斗，我只是懒得搭理她。”
宋妤明显不信:“是吗？……狐亦，你炸毛了。”
狐亦:“……”
另一边，和江鄞寒暄完，新郎转而找上宋妤:“宋小姐，幸会幸会，我和你外祖父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他的后人，实属欢喜。”
宋妤回了礼，又道恭喜。
新郎欣喜接受，说了些客气话，便请江鄞和宋妤落座。
顺便拉了狐亦去帮忙招待客人。
看着忙前忙后的狐亦，宋妤感叹道:“没想到狐亦出身青丘。”
江鄞猜到原因:“因为他只有一条尾巴？”
青丘的狐狸以尾巴为荣，尾巴越多代表修为越强大。
“我小时候听妖怪们聊天，说青丘的狐狸最少也有三条尾巴。”
“狐亦是个例外。”江鄞道，“他出生只有一条尾巴，青丘视单尾为不详，本来准备把他扔出青丘让他自生自灭，被当时的神女白湘阻止，救了他一命。”
“白湘……”
“就是那位青丘的姑奶奶。”
“哦～”难怪狐亦听到那个名字就炸毛，原来是被威胁请家长？
两人坐下后，桌上的茶壶飘到两人面前，给他们斟茶。
宋妤盯着这个自动茶壶看了会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在心里感叹:妖族的术真实用。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茶壶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两个大眼睛瞪着她。
宋妤:“……”嘴里的茶忽然咽不下去了。
看出她的囧态，江鄞轻轻笑了声。
宋妤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再次凑近江鄞，小声问道:“江鄞，你也有九条尾巴，你也出身青丘吗？”
“我不是。”江鄞道，“我要是出身青丘，青丘之主可能就要换人了。”
宋妤:“……”
狐亦说，江鄞以前自恋得很。
宋妤觉得他现在也没改变。
“那你——”你出身何处？还有亲人存活在世么？
“江鄞。”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宋妤的话。
她回头看过去。
新郎新娘并肩而行，引着两个黑衣黑发的青年走向他们——看那身制服，是除妖师联盟的人。
如北枫所言，协会真的派了人来贺喜。
和打量他们的眼神不一样，这两人一路走来，妖怪们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或戒备或仇恨。
宋妤想，要不是有青丘之名震慑，这些妖精们说不定会直接动手。
这两位不速之客却全然未查，或者说感觉到了也没放在心上。
他们只走到桌边，安然落座。
江鄞放下捏在指间的杯子，淡淡道:“陆铮。”
宋妤:“……”
陆铮，北枫的那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