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玉虽然不相信乔衍的话,但也不禁愣了一下。
“嘿嘿”冷笑道:“孟某虽然会给你们海砂帮面子,但你们也不要什么事都往帮上扯,你说他是海砂帮弟子,如此武功不在武林院登记就是叛逆之罪,这个罪名你们担当得起么?”
乔衍知道有这个说法,不禁因惊惧而语塞。
“如此,你不会再说他是海砂帮弟子了吧?”孟廷玉冷冷的。他对乔衍是海砂帮的深信不疑,但说僧人也是就不相信,如果是海砂帮的脸上必有风霜之色,而他脸色红白鲜有阳光暴晒之痕,一看就是长居屋内。
乔衍想到因此会连累两位帮主,竟是不敢分辩。
但他的话在数丈外的飞河堂众却听到了,他们不能弃帮友而不顾,但这个帮友又摊上了这个僧人的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小头目做个手势,众人慢慢围过来,距离孟廷玉不过一丈,准备见机行事。
“你们干什么?”孟廷玉淡淡的,也没站起来。
那个小头目道:“这位是咱们的兄弟,请你放了他。”
他想看看孟廷玉的态度,是不是会给海砂帮点面子,放了乔衍也顺便将僧人放了。
他刚才听了孟廷玉的话不敢冒认僧人,
但孟廷玉会错了意,以为他说的是僧人,又不禁一愣,这么多人来相认,难道这个僧人真是海砂帮的?
但转念一想,如此正好抓了他向他们敲打一下,让他们知道衙门不是好惹的。原来高麟曾向他大吐苦水,说海砂帮对衙门怎么样怎么样,想老孟既然来了这里,可不能再让你们目无衙门。
“嘿嘿”冷笑道:“你们海砂帮勾结叛逆,本官这次算是找到了证据。”那个小头目一愣,想不到说这个话还因此连累了海砂帮,道:“咱们没有勾结叛逆,你不要胡说。”
孟廷玉懒得与他理论,向僧人喝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僧人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宛似筋骨撕裂一样疼痛,道:“贫僧就是个不懂武功的野僧。”
孟廷玉目光紧紧盯着僧人,双手突然如老虎探爪往僧人胸前衣领抓去,乔衍突然回身扑出,双手把孟廷玉的腰抱住,孟廷玉本以为抓了僧人即可离去,却感到腰部为一条铁筋箍住一样,脚步竟然停下来。
乔衍体内的力气是很难打得了人,但别人要伤他也不容易,会随着对方力量之强大而强大,孟廷玉虽然武功甚高,但乔衍对他的力度亦随之而强。
孟廷玉万想不到这个小子的内力如此之大,伸掌往他背上拍下,但刹那间想到他那两位“师父”,不可轻举妄动,就变拍为按。
这一按的力度也非同小可,一只壮年的耕牛也会被按趴地上。但一按之下又感到奇怪,好像按的不是乔衍的躯体而是一块有柔韧性的铁板,感到他的功力比僧人的还高。
如此对两位帮主又多了一层神秘感,弟子功力如此,师父的难以想像。
加大按压力度,乔衍的背上就像一座大山压下来,眼冒金星脑袋晕眩,但他知道如果松手,孟廷玉的虎爪就会往僧人抓去,就咬牙支撑不松手,叫道:“大师父,快跑。”
僧人的确有了逃跑的机会,但他有保护乔衍的任务,眼下反而受到乔衍的保护,还因此而弃他而去好像说不过去。
但转念想到可能会因他连累师门,就右手在地上一弹摇摇晃晃站起。
孟廷玉无奈只好尽力,得罪海砂帮也顾不了,乔衍的背脊又顿时由“铁板”变成了“棉花”,孟廷玉的手掌好像已经贴到了地面。
乔衍感觉喉咙封住,内脏也停止了所有功能,气息在体内凝结不动。
孟廷玉这尽力一按何等厉害,即便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也抵受不住,乔衍的手臂好像僵硬了一样再也使不出力气。
孟廷玉放开手掌将他身子扳过一边,估计他已经气绝。而乔衍双手软绵绵的摊在地上的时候,右臂关节突然如受石子的撞击,小臂自然而然的向上一晃,孟廷玉感到左颊一麻,好似有一根银针刺进了脸颊穴。
这个脸颊穴为银针刺入倒没有性命之忧,但脸面就瞬间不受控制,诸般丑怪动作即现,或耸鼻瞪眼、呲牙咧嘴,或眼角斜视,脸上动作难看之极。
孟廷玉是堂堂朝廷命官、武林院有数高手,更在江湖声名赫赫,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丢得起这个羞?
想不到这个小子不但没有气绝还会发暗器,倒是没有提防他这一手。当下不等别人看到脸上变化即伸臂遮住,起身跃回来时小舟。
众随从大为惊异,紧要关头放了乔衍他们不说,还如此以手遮面,如果孟廷玉是女流,更会以为掩面哭泣。
孟廷玉上船之后,脸上丑态不影响脚下功力,催动小舟顺流而去。
十余个飞河堂汉子立即招呼船民过来抢船,船民蛰伏已久,起立如呼啸一样过去解船。
孟廷玉的随从未走,一个大喝:“你们敢抢船格杀勿论。”
海砂帮弟子对孟廷玉无策,对他随从绰绰有余,那个小头目单刀指着一众官兵喝道:“你们不要乱动,否则咱们的刀可不长眼。”
双方人数差不多,主将既已走掉,万万不是海砂帮弟子的对手,一阵惊惧,只好慢慢退去。
乔衍感到有一只手在分别按摩他的太阳穴,凝固的气息渐渐开始流动,肚内也有热气升起,精力慢慢恢复。毕竟按压之下身体还有回环余地,如果以孟廷玉的掌力直劈下来,他万难幸免。
一个飞河堂的汉子走过来:“小兄弟,要不要送你去医治?”
乔衍摇头。
汉子将一瓶药丸递给蹲在乔衍旁边的僧人:“大师要不要这个?”
僧人也是摇头。
“你们如果行动不便,咱们可给你们准备马车。”
僧人道声“不用”,突然抱起乔衍大踏步走向树林,他只是臂膀剧痛,没受内伤,可以自如行走,用另一只手抱着乔衍也不感到费力。
孟廷玉回去用磁石将脸颊的银针吸出,丑态与痹痛瞬间消失,张嘴抚摸一番后不适感也消失。
这次阴沟里翻船,感到要与主政长官张重景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