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玉将张重景传唤到衙门内室道:“张大人对鸡笼镇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不知孟大人说的是哪一面?”张重景小心翼翼。孟廷玉是由皇帝亲自指派的武林院长官,相当于钦差。
“鸡笼镇仅两人在武林院登记,而高手频现,不知张大人对此怎么看?”
张重景身体微微颤抖,道:“依卑职看,这是海砂帮的问题。”
张重景对武林院的登记工作不力是大罪,急忙甩锅于海砂帮。
“噢,张大人此话怎说?”
“他们就像土匪一样,衙门又对他们无能为力,估计这些冒犯朝廷的事都是他们做的。”“衙门有朝廷撑着,怎么就无能为力了?”
“这得从多方面说起,他们兵强马壮,下面有如狼似虎的八堂,又如果禀报朝廷治他们谋反之罪,朝廷自可派兵剿灭,但这里的海盗也甚是凶猛,如果没有他们鸡笼镇可能已不复存,需得依赖他们。另外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如果逼得他们太紧,担心他们会投奔青莲帮。”
“嗯,张大人分析得也对,本官也是这样想才暂且让着他们。”心下沉吟,如果不向海砂帮下手该如何调查青莲帮反贼之事。
张重景担心的是登记之事,道:“据卑职所知,鸡笼镇会武功的人是不少,但都没有达到进入武林院的标准。”
孟廷玉想你这样说就是坐井观天了,道:“这个标准只是泛指,只要武功过得去而又忠心耿耿就可。”
“孟大人说得极是,海砂帮中有些人的武功是不错,卑职担心他们没能对朝廷忠心就没有督促他们登记。”
他想到有个海砂帮可以甩锅就放心不少。
当下孟廷玉又问两位帮主的武功怎样,张重景是文官,问不出什么来。
就道:“这次衙差回报的海盗税情形怎样?”
“可恨又是海砂帮作梗,他们分派人手到各个地方阻挠,所收甚少。但卑职还会尽力,争取在海盗来之前将银子收上来。”
“张大人有心就好,俗话说有心者事竟成,只要有心就会前途无量。”
“卑职谨记孟大人教诲,日后亦必为孟大人马首是瞻。”
“甚好,甚好,来日方长,张大人有心就好。是了,张大人对垌清寺这个了训主持有什看法?”
张重景心里又是一跳,道:“卑职只是偶尔到寺里烧香拜佛见过他几次,说不上深交与了解。”
“那张大人觉得他武功怎样?”问出来又感到等于没问,因为张重景是文官。
张重景道:“据下官所知,主持大师不懂武功。”
回答就在孟廷玉意料之内,不懂武功的人想看清别人会不会武功不是易事。
“张大人是不是被他骗了?”他只好敲打一下。
张重景道:“卑职与主持大师只谈论佛道,实没有讨论过武功。”
孟廷玉想这说的倒是实话,佛像都差点让你抱到衙门来了,见到他哪有不讨论佛道之理?又你既然不会武功,说不与他谈论武功岂不是废话?
“张大人先别紧张,本官也只是推测一下,本官今日意外发现一个僧人的武功好生了得,盘问他在哪处寺院落脚又不肯说,本官就怀疑他是垌清寺的僧人,如果是的话这个了训主持就有重大的反贼嫌疑,说不定是少林寺流落来此的武林好手。”
张重景只收到武林院要衙门登记的任务,对少林寺的什么武林好手一概不知,当下听孟廷玉说得深奥,道:“卑职以为,重佛道者不会再重武,皆因佛道以和谐为本,打打杀杀则有悖佛道和谐。至于说主持大师是不是流落至此卑职就不敢肯定,出家人云游四方是正常之事。”
孟廷玉不禁嗤之以鼻,这个张重景除了会收点税什么的,狗屁不懂。
就道:“既然张大人不了解这个事,那就由本官亲自出马调查。”
张重景想好在觉性想得周到,否则本官云游这个谎就要为孟大人知道,这样最少是这顶乌纱帽就没了。
道:“孟大人日理万机,由卑职代为调查即可。”
孟廷玉想你不懂武功调查个屁,道:“张大人不必,这次得本官亲自去一趟。”
张重景只是担心他冲撞寺中菩萨,道:“相信张大人也是敬佛爱佛之人,需得保持寺中的清静。”
想你也是衙门的人,如果菩萨怪罪衙门,岂不说本官不敬佛道。
孟廷玉心想这又不是去拆菩萨神像,亏你如许担心。道:“这个本官知道分寸。”“那孟大人去办重要的事,卑职就在衙门督促征收海盗税。”
“嗯,这个海盗税是得张大人与高主将多多操劳。”稍候话题一转又道:“张大人说青河帮旧址已经一片荒芜,除了沙石芦苇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本官却感奇怪,曾经那么大一个帮派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张重景的心又是“卟”的一跳,这问的又是他一个大谎话,道:“旧址可能有,但那里既是人烟不到,可能都已为蔓草覆盖,难以寻找。”
“嗯,你说的也是,即便这个青河帮主是林女侠,她牺牲后青莲帮也不会选择让她在那长眠,看来是本官多虑了。只是听说那里闹鬼厉害,后悔本官当年没学这个驱鬼本事,要不也可为地方解决这个难事。
原来天罡学有一个驱鬼分支,孟廷玉当年一心习武就没有闲心想到这个。当然他常见师兄师弟做这个法事,对鬼魂也是深信不疑。
张重景想你相信就好,相信了日后就不会让本官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