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高重重跌在地上,成了个四脚朝天的姿势,随从玛鲁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扶起他。
博高才被扶起身,就对着徐南呜呜啊哇一轮嘴,这次徐南是猜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看向玛鲁。
玛鲁正细心替博高扫掉身上的泥沙,等到博高把“话”说完,头也不抬的说道:“主人是问道长您怎么一点也不喘气?”
哦,原来是问这个,徐南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贫道师门传下的身法,不算的什么,别说这个了,你没事吧?还能走不?”
师门身法?
难怪这道人说自己不擅长做法事,博高原先还以为不过是他的推卸之词,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个时代学武不容易,武功高强之人更是少见,博高素来最是佩服有本事的人,此时此刻心悦诚服,对这年轻道人行了个寨中的礼,口中“呜哇啊咿”的叫。
他话说完,玛鲁便翻译道:“主人说他很佩服道长您,还未请教道长您如何称呼?”
得人赞赏,徐南笑道:“贫道姓徐。”
博高又呜哇了几句,玛鲁翻译道:“等法事完成之后,主人会在山下酒楼摆个席面,希望道长赏脸。”
父亲葬礼刚结束就摆席面?徐南心想这似乎于礼不合,不过想到对方不是汉人,也就释然,毕竟不同种族,习俗也不一样,想想吃个酒而已,便也答应了。
见徐南应允,博高显得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是那种让人看了也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笑的真挚情感,然后他还把手上戴着的一串虎牙手链送给徐南,说是要和徐南交个朋友。
徐南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下了,玛鲁说山里人认为佩戴虎牙在身可以辟邪挡灾,徐南心一暖,脸上笑容也真了几分。
一路上彼此消去隔阂,在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山林后,再七拐八弯的走多一段路后就到了困鹿寨。
这村寨周边皆以木栏栅护住,入口处有三个人驻守,来回巡逻,俨然一个小型防御工事的模样,只是博高看到入门处驻守的人时,脸色变得难看。
徐南注意到博高的反应,便悄声问玛鲁怎么回事?
玛鲁说驻守入口的人一直都是支持老主人一系的人,但他和主人下山数日而已,现在却换了别系的人,而且还是很不对付的那一系。
玛鲁说完,三人也来到村寨入口前了,只是没想到这三个驻守入口的普通寨兵居然不把博高这堂堂少寨主当一回事,见他到来也没给任何反应直当透明。
玛鲁大怒,呵斥道:“反了你们几个!见到少寨主当面也不行礼,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想尝尝‘滚锅肉’的滋味吗?!”
玛鲁大展神威却只换来那三个普通寨兵一句无精打采的“见过少寨主”,然后便仰头看天的看天,低头看地的看地,丝毫没把博高当一回事。
博高脸色阴沉,这几个人他认得,是跟着大伯身边的人,他心想先处理好父亲的身后事再来和这几个人计较,于是也不理他们,便进入村寨里直往自己家里方向走去,没多久三人便来到一栋高脚木屋前。
居住在山里的山民为了预防山里的蛇虫鼠蚁和猛兽入侵,同时也为了阻挡潮湿的地气,所以都将屋子建成这类的高脚屋。
博高居住的高脚屋为两层楼木屋,楼上为住宿之处,离地数米高,目测阔二十多尺,长六七十尺,长方形的木屋中间有楼梯通往二楼,在村寨来说算是占地颇大。
为了预防猛兽上门或是夜半宵小之辈拜访,楼梯都设计成一踩上便会发出咯吱声响,这种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是非常明显刺耳,以此通知屋内有人来访。
让徐南觉得新奇的是这高脚木屋的底层还有一个个像是坟包的土推,莫非山里人都将亲人葬在屋子底层?
只是此时这屋子底层里有十几个人在内,屋外则密密麻麻站了满满的人,徐南看到地面躺着一个人以深色布盖上,很明显这是博高父亲的遗体。
好几个妇孺在遗体旁哀哭,几个年轻力壮则挖着坑,其余明显是村寨的领头人物则面带忧伤站在一个肥胖中年人身后。
这中年人看起来五旬左右,眼神锐利,身材大腹便便整座肉山似的。
此时博高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拥挤的人群见正主来了,自动的分开一条路给他进去,徐南和玛鲁也紧跟其后。
进到里面,博高向着遗体狠狠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麻布包扎的新伤发作,一道血红沿着麻布边流下。
“你这孽子!还有胆来!”
玛鲁见状上前想扶起博高,不料那肥胖中年人上前大踏步一脚伸出踢在博高的头上。
博高一时不备,生生受了这一脚,头都被踢得往后仰,整个人直往后翻。
这一脚踢得在场众人一惊,待得反应过来时各人面色不一,幸灾乐祸者有之、面露不忿有之以及面无表情者亦有之,整整一副众生相。
当然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博高的母亲,本来还跪在亡夫遗体旁哀哭的她,连儿子到来都不察觉,现在她瘦弱的身躯陡然站起,只见她母鸡护崽似的挡在博高面前,手指着面前的肥胖中年人骂道:“大伯,你在干什么?!”
徐南和玛鲁赶忙扶起被踢懵在地的博高,只见他捂着嘴的手血红一片,看来这一脚应该准确踢在他嘴唇将他的嘴皮都踢破了,徐南仔细一看,嘴皮明显可见一处伤口,血簌簌的流。
玛鲁想为博高处理伤势,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掏,但奈何随身带着的油纸包里的草药已用完,他想上家里去拿,可是现在情形又不容许他走开,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主仆,见博高如此伤势,玛鲁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凌厉的眼神盯着面前居高临下的肥胖中年人。
徐南见状心下不喜,但碍于人家家事,他一个外来人不便发作,何况他和博高的交情并不深。
“弟妹,你看看这不孝子,二弟离世也不好好在家为他安排身后事,还跑去山下几天不务正业,二弟尸身都发臭了才回来,我打他是为了二弟管教他。”
肥胖中年人义正辞严的指着博高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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