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竟然有此胆量和功力敢在众药王谷弟子围绕的情况下对曲连声这位药王谷之主出手?
莫非是徐南去而返回吗?可他实在没有必要返回来多此一举。
或许徐南真有这样的胆量真敢回来偷袭曲连声,但是击在曲连声后背的这双手却是那么的苍老。
苍老得绝不属于徐南。
因为这只手的主人便是曲连声的二弟,曲连歌。
“你们别再嚷嚷了,老夫已经到了。”
只见曲连歌一只手迅速地抓住曲连声手腕,两根手指头搭在脉搏,然后歪着头闭着眼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曲连歌霍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一现。
“大哥你挺着胸膛,我这为你治疗。”
话音刚落,他双掌击在曲连声后背,一阵袅袅烟气从他双掌中升起,半响之后曲连声吐出一口淤血出来在地,然后吐出一口浊气出来。
曲连歌连忙探头看去地面那摊淤血,只此快速的一眼下,他神色一凛,收起双掌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将之摊开来,但只见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就此展现在眼前。
曲连歌连连抽出几支银针,遂既快速地插向曲连声身上各个穴道,做完这一切后他伸出手抓住曲连声的手,再度替他把脉察看伤势。
曲连歌头一歪,闭眼仔细听着脉象,片刻才睁开眼睛,但是神色已是放松许多,随机吩咐左右说道:“去给老夫拿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曲连声闻言,闭着的眼睛立即圆睁,反应极大的阻拦道:“不必!拿白玉续筋丸以及天香续脉膏即可!黑玉断续膏珍贵之极,能省则省。”
曲连歌一吹胡子,呼的一口气将他鼻下的白胡须吹开来,然后瞪着眼问道:“现在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曲连声神色坚决,斩钉截铁的说道:“黑玉断续膏有多么的昂贵,制作多么的费工,难道你不知道吗?”
曲连歌指着曲连声,大声说道:“那又如何?再珍贵又能比得上你?你可是药王谷谷主,容不得一丝意外,黑玉断续膏能即时治疗你的内伤,你若不服下这种特效药,若是再有人打上门谁来应付?难道是我吗?我可就只是个账房先生,你可别指望我出手!”
曲连声开头听得相处几十年的弟弟说的话,心中一片温暖,本想就此顺了弟弟的意思,但是在听得曲连歌后面的话之后,他忍不住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还账房先生呢?你的修为那一点比我弱了?”
曲连歌也不和他抬杠,喝道左右去取来黑玉断续膏,可是曲连声又坚持不肯。
“黑玉断续膏那么珍贵,不必用在我身上,我去闭关一日即可恢复伤势了!”
曲连声说到这里时,音量渐渐提高,话语之中没有一丝退让,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原本是说用次一级的白玉续筋丸以及天香续脉膏即可,但现在好嘛…
药都不用了,直接来个闭关一日人体自然疗法就好。
故事看到这里也明白了。
身为药王谷谷主的大哥曲连声,坐拥天下最大的“炼药厂”,可说是日进斗金,可是他却在钱财花用上十分吝啬,一身浆洗到褪色的老旧衣服都还穿在身上,外形虽然不至于邋遢,可是到底还是失了药王谷谷主的气度。
若是搁他在街头,没人会对他多看一眼,只会认为是寻常乡村的老农而已。
再看看身为弟弟的曲连歌这一身华服,两者摆在一块儿打量便知兄弟二人在钱财方面的看法是南辕北辙。
“爹爹!你到底怎么了?!”
一把惶急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虽然还未至,但这把好听悦耳的声音就足以引起天下男人的无限遐想,不自禁的期待声音主人的出现。
一阵凌乱踏步声响起,一道倩影伴随着一阵香风出现,这就是声音的主人。
只见她秀雅绝俗,裸露在衣袖和领口外的白皙肌肤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她的眉目神色却显急乱。
这年轻女子便是曲连声的独女,曲月兰。
“大侄女,你来得正好,你爹不要吃药。”
曲连歌立时向侄女告状,然后神色得意地看着曲连声,仿佛意思是在说你女儿来了,你能怎么样?我看你怎么样!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二叔说你不要吃药?!”
曲月兰柳眉倒竖,一股彪悍之气散发开来,就差指着她老子鼻头喝骂了。
曲连声见到女儿来了,哼都不敢哼一声,只是抓过手下人捧着的一帖黑色软膏仰头吞下。
一贴软药膏嚼了一口就着津液吞下,曲连声立即赶到一股温热舒畅迅速蔓延全身,胸口的郁郁立即消散,浑身只觉说不出的舒畅。
“哼,老夫没事了,来人!清点天字号药房的损失!气死老夫了!”
曲连声回想那贼人一大把的将那些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灵药一抓就是一大把的包起来,顿时觉得急怒攻心,口里一直毛贼毛贼的骂个不停。
“爹爹你真的没事了吗?”
曲月兰见爹爹肯服药了,刚刚彪悍神色立即散去,改为担忧之色来到爹爹面前上下打量着,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不妥之处,但见爹爹面色红润,于是就转过头看向二叔曲连歌。
感受到侄女的眼神,曲连歌促狭地说道:“你爹爹现在人没事了,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不过没事的,再来一贴黑玉断续膏就没事了。”
曲月兰一听,关心则乱的她听不出是自己二叔的打趣之言,立即关切地看着爹爹曲连声。
曲连声一听还要再来贴黑玉断续膏,情不自禁地手按着胸口,一口气差些续不上来,片刻才气足声亮的说道:“你…老夫没事了!”
“不行,爹爹你乖乖地听话,听二叔说的话。”
曲月兰立即否决爹爹的话,然后回头向左右的药王谷弟子说道:再来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在药王谷之中,曲月兰的话可是比她爹爹这位药王谷谷主还好使,她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人应道,然后就赶忙拿多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好女儿宝贝女儿,爹爹真没事了,我看这药就不需要了吧?”
“不行!你给我吃下去!”
曲月兰柳眉再次倒竖,双手插腰说道。
曲连歌这位始作俑者一旁看得乐开怀,一对老眼笑得眯起来,他这副神态看得曲连声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