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初婉歌惊恐的倒退两步。
父皇怎么可能出事,怎么可能命不久矣,明明之前父皇的身体都还好好的。
初且染欣赏的瞧着她大惊失色的样子,心想这初婉歌还真是半点聂皇后和泰安帝的聪慧都没遗传到。
“五皇妹,或许你该好好的关心关心父皇的身体,而不是只惦记着你的荣宠和婚事。”
“当然,你现在想关心父皇也来不及了。”说到这初且染粲然一笑,无比得意。
“不过,如果你讨好讨好我的话,或许将来本宫会给你找一个好的夫家。”
不说其他,初婉歌的容貌不错,想必会有人将她当个花瓶娶回家去好好管教着。
没有聂皇后和泰安帝的庇护,就算她是个公主,想必在后宅之中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怎么会这样……初婉歌死咬着嘴唇,才没在初且染如此强大的气势威压下跪了下去。
可是她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回来京都是替自己和亲的初且染,为什么如今却站在了连自己都要仰视的地步。
母后,你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把初且染带走。
您不是还留了后手吗?为什么到现在初且染依旧安然无恙?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质问着,只可惜聂书柔没办法从黄土中爬出来回答的她的问题。
初且染从她身旁走过,并不想和她多做纠缠。
可是初婉歌却不愿就此放弃。
在初且染从她身侧走过的那一瞬间,她伸手抓着初且染的衣角:“四皇姐,请等一等。”
初且染挑眉,等着初婉歌的下文。
然后,在涟漪等人震惊的眼神中,初婉歌竟然抓着初且染的衣服缓缓的跪了下去。
“今日和过去种种,是妹妹仗势欺人,惹得四皇姐心中不快了。”
“但是如今,妹妹已经什么都失去了,我能依靠的也只有和朔国的这桩婚姻了。”
她像一只战败的孔雀匍匐在初且染的脚边,无尽的屈辱和不甘犹如不可逾越的高山压在初婉歌的心上。
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她也只能忍着。
初婉歌声音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握着,继续道:
“所以,还请四皇姐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求四皇姐给我一个出路吧。”
说完,她缓缓的给初且染磕了一个头。
初且染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初婉歌为了已经拥有的荣华富贵,倒是比自己想的要豁的出去。
只是,初且染一向不喜养虎为患。
初婉歌以后若真的得了姬无意的青睐,再为姬无意生下一儿半女。
有她在姬无意的耳边吹风,大夏百姓和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会过得太安稳。
她将初婉歌拽着的衣角拉了出来,语气依旧淡漠。
“能左右五皇妹你似乎能和宸太子和亲的人从来都不是本宫。”
“不愿以和亲稳固两国关系的人是宸太子,不是本宫。所以,五皇妹你求我也没用。”
“怎么会这样?”初婉歌泪眼婆娑的仰着头看初且染:“宸太子一开始并不排斥和亲,是四皇姐你和宸太子接触后他才不愿意娶我的。”
她哭诉着,又跪着走上面,抓着初且染的裙角祈求道:
“四皇姐,宸太子一定会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我若真的嫁给宸太子成为了朔国的太子妃,我也一定会全心全意的护着大夏的。”
若是当不了姬无意的太子妃,她这一生便真的要嫁与一个朝臣了此一生,不会再有母后那样的辉煌光荣。
永远被初且染这个贱人踩在脚下,这让她怎么甘心啊!
初婉歌的打算,初且染虽不能完全猜透,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怜悯的俯瞰着初婉歌,“五皇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你别忘了,你的母亲害死了我的母亲全族。而我!也亲手将你的母亲和你的兄长,以及你的母族尽数送到了下面去给我母亲赔罪。”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
“帮你得势,本宫岂不是自取灭亡!”
话音落下,初且染将自己的裙角再次从初婉歌的手里夺走。
而初婉歌却呆呆的跪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初且染说得这些话。
母后,她的母后之死,当年发生的一切居然当真是初且染筹谋。
难怪,难怪母后到死都不愿意放过初且染!
如果,没有她从中作梗,自己如今定然还和从前那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敬德公主!
看着初且染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初婉歌在小舞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她阴狠的眼神让小舞也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初且染,过往种种,本宫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你不是不想让本宫嫁给宸太子吗?既然如此,本宫却要让你不能得偿所愿。
本宫一定会成为姬无意的太子妃,将来,一定也会陪着姬无意率领军队,将你以及你如今占有的大夏彻底踏平!
她抓着小舞的手不断的用劲,疼得小舞头上布满了冷汗,却只能强忍着不发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婉歌才松开了小舞的手。
看着小舞已经被自己捏的通红的手腕,她随手将头上的发钗拔下来扔给小舞,一副施舍的样子,道:
“收着吧,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这样的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舞露出感激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将钗子收了起来。
可心中,早已经对初婉歌的这副嘴脸恶心到了极点。
若非眼下泰安帝还留着一口气,初婉歌还未到全然无依无靠的地步,这个蠢货也不配自己再留在她的身边。
*
泰安帝的院子,初知南看着才几日不见,精气神却大不如从前的泰安帝,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心疼。
“父皇。”他上前给泰安帝行礼,想要和过去那般向泰安帝撒娇,却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几分畏惧。
泰安帝昏黄的眼注视着他,在初知南的脸上游走了一遍又一遍,才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那孽女居然愿意让你来见朕。”
听到孽女两个字,初知南原本就锁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父皇,你莫要这样说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