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毒医两个字的时候,为首的太医眼中出现了一丝希冀。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厉声质疑道:“毒医一门百年前便已经没有了踪迹。”
“安国公主就算想撒谎,也说些能让人信服的身份。”
初且染蹙眉,心中暗自着急,正想着要不要用药将这些老糊涂的全部弄晕,就听一道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退下……”
“殿下!”为首的太医惊喜的回头,刚才太子殿下已经失去意识了,现在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姬无意透过人墙,勉强看清站在光影中的初且染。
他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哪怕到了此时依旧是那般彬彬有礼的样子。
“有劳公主殿下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太医立刻露出了不赞同。
然而,在朔国姬无意说一不二惯了,就算他此时几乎意识全部丧失,也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为首的太医看了一眼初且染,虽然不愿让初且染为姬无意解毒,但却不得不让。
他冷哼了一声,警告道:“若是我国太子殿下有任何损伤,朔国丁当举全国之力讨伐大夏。”
面对如此威胁,初且染却面色不改的越过他们走到床边。
“本宫拭目以待。”
说罢,她拿起药箱里的银针,冷冽的眸子扫过依旧杵在原地的几位朔国太医。
“各位莫非要本宫请你们出去?”
这话已经是在赶人了。
几位太医心中憋着一口气,却碍于姬无意的命令对初且染无可奈何。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着姬无意越来越红,呼吸却越来越弱的样子,于是也不敢多做停留,纷纷退了出去。
临出了门,为首的太医似乎想到什么,脸一红,竟然将门合上。
初且染看到他的动作,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若是她真关着这门解毒,只怕明日她和姬无意有染的消息就该传遍两国的每一个角落了。
最让初且染担忧的是,顾夜烬知道此事的反应。
不用细想,她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了。
思及此,初且染直接拿起手边一个多余的药箱用尽全力砸向禁闭的房门。
只听一声轰鸣,眼前的木门四分五裂,直接碎成许多小块。
站在门口的太医一惊,待到尘埃散去,他们去看屋内的场景时,初且染已经坐在床边,手持银针,开始替姬无意解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在外和顾夜烬鏖战的一行人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便放弃和顾夜烬继续动手,纷纷涌到了院子中。
同样跟了进来的顾夜烬看了一眼碎得不成样子的门,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
不用想,他便知道这是初且染的杰作。
他的阿染,真的有时时刻刻都将他放在心上。
楼台看着院中的太医:“殿下醒来过?”
“嗯。”为首的太医点点头,怅然道:“只希望这安国公主是真的能救殿下吧。”
“否则!”他看向被捆着扔在一边的初婉歌,“否则,陛下定然会让朔国的军队踏平大夏!”
此话一出,大夏的朝臣脸色纷纷沉了下去。
但是理亏的是他们,哪怕心中憋屈,却无人反驳。
顾夜烬负手站在所有人前面,一双眼睛紧盯着屋内低着头为姬无意治疗的人儿。
周围的喧嚣似乎和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泛白。
顾夜烬吩咐人在屋内添置的烛火再次暗了下来,但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姬无意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楼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安,怒斥道:
“安国公主,若您实在没有办法,便请您放过我家殿下吧。”
看着初且染忙碌了这么久,姬无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心中已经认定初且染失败了。
她待在屋内,也只是不想面对众人的指责而已。
不仅朔国的人这样觉得,就连朝中不知初且染医术之人也露出了心虚之色。
他们也觉得,初且染救治姬无意失败,故意在拖延时间。
从头到尾,坚定的相信你初且染的也只有顾夜烬和初暮寒几人而已。
就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瞬间,楼台等人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他暗中给姬无意的暗卫打了几个手势,如果太子殿下当真无法安然度过此劫,他定然要大夏的官员陪葬。
“动手!”
楼台一声令下,刚才还相安无事的暗卫同时出手。
然而他们的目的却不是屋内的初且染,而是院中一同等待着的大夏的臣子。
不过眨眼的时间,院中便乱了起来。
顾夜烬握紧手中剑,正要出手,屋内却无数银针鱼贯而出。
这个变故导致刚才还想对大夏臣子出手的暗卫不得不开始躲避着这些银针。
下一刻,初且染清冷的嗓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若非你阻拦本宫,姬无意体内的毒便不会侵入他的心脉。”
“如今,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对本宫的人出手?”
伴随着这声音落下的时,初且染的身形出现在门前。
她眸光清冽,看向楼台的时候却带着无尽的压迫。
楼台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般有些气闷,可是面对初且染,他不却不愿有任何示弱之举。
于是强行和初且染的视线对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安国公主与其在此质问本将,不如想想怎么向我朔国的皇帝陛下交代吧!”
“呵。”初且染抱着手,冷冷的道:“在我给朔国陛下交代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你的太子殿下一个交代吧。”
说罢,她侧身让开进屋的路。
刚才还面如死灰的一干朔国人看到她的动作,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
下一刻,一群人不要命的朝着屋内跑去。
“辛苦了。”初且染含笑对顾夜烬颔首,“宸太子已经无碍了,陪我进去见见他如此吧。”
说到这,她目光落在一旁的初婉歌身上,“毕竟此事需要给他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原本还以为初且染装腔作势的初婉歌终于端不住架子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用的药是母后留给她的,母后明明给她说了此药世间无人可解。
可是初且染怎么做到的?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