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胃里稍微暖了一些,顾夜烬才回答初且染的问题。
“没吃,所以来阿染这里用餐。”
看看站在门外的魑影那掩面欲泣的表情,再听听顾夜烬这轻飘飘的语气。
初且染怎会不明白两人为何没吃东西。
她给顾夜烬加满粥,又单独弄了一碗放在一旁。
“魑影,进来吃吧。”
魑影露出感动的表情,可是却根本不敢动。
安国公主亲手盛的粥,他怕有命喝没命过走出这扇门。
见他如此,初且染的目光落在顾夜烬的身上。
于是顾夜烬头也没抬的开口:“阿染给的,喝就是。”
“是。”魑影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端起粥就又跑到了屋外。
自家王爷好不容易能和安国公主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很识趣的。
“这次,阿染想怎么做?”顾夜烬放下碗筷,修长的指端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眸光深邃,看不见底。
初且染起身走到窗边,遥望着夜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声音一沉,身上杀意蔓延,紧接着道:“人若犯我,我必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她如此自信的语气,顾夜烬低笑了一声,声音中尽是纵容。
“想做什么便做吧,有我在呢。”
闻言,初且染回头瞥了他一眼:“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想做的事,自己就能做到,并不需要顾夜烬插手。
她不想欠别人什么。
她的性子顾夜烬是知道的,但是此刻被她如此坚定的拒绝,心中难免还是生出了失落。
他无奈的摇摇头,“阿染,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我不是帮你,只是想和你并肩而已。”
并肩?
初且染微怔,她独自走在攀上顶峰的路,从未有人说过要和她并肩。
也没几个人能有如此自信,在她的面前说出这种话。
她唇角微勾,转过身时笑意已达眼底。
“顾夜烬。”她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个计划,“把刘嬷嬷借给我用一下,如何?”
“好。”
顾夜烬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甚至都没问初且染要刘嬷嬷做什么。
她有些意外,毕竟顾夜烬愿意将刘嬷嬷留着,就代表她对他来说定然有不小的价值。
虽然顾夜烬大方的将人借给了自己,但是初且染却也不会让刘嬷嬷出事。
她保证道:“等我用完,人会安然无恙的还给你。”
“不过,等你弄清楚你想知道的一切后,她的命,我要了。”
刘嬷嬷的身份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当初君氏一族背上叛国的罪名,她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却是最大的。
毕竟,她可是君皇后的陪嫁,更是在君家伺候了半辈子的奴才。
有她作证,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才会让人深信不疑。
“我想弄清楚的事已经弄清楚了。”顾夜烬缓步走到她的身边,随意道:
“阿染若是想要她的命,随时都可以。”
这倒是让初且染感到了一丝意外。
同时心中也在好奇,顾夜烬究竟想在刘嬷嬷的口中问清楚什么。
但是,这件事定然涉及到顾夜烬的秘密,她也不便多问。
于是道:“多谢。”
既然刘嬷嬷对顾夜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那么就该自己来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自此之后的几天,顾夜烬都会在天黑之后出现在初且染的院子中。
而且,每次都会给初且染带不同的吃食。
让人觉得难能可贵的是,顾夜烬带的吃的都是刚出锅的。
精致又开胃。
短短时间内,初且染觉得自己肚子上的肉都多了一圈。
“公主,宸太子来看你了。”
小喜子的声音传到屋内,初且染闻言起身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已经站在院中的姬无意。
一段时间未见,姬无意依旧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初且染含笑对他点头:“太子殿下找我有事吗?”
姬无意能见到自己初且染并不意外。
他毕竟是朔国太子,哪怕自己被囚禁,但是他想见自己,泰安帝还是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姬无意含笑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初且染虽然被关着,但是气色比起平日似乎还要更好些。
“看来,你这是忙里偷闲了。”
初且染不置可否,招呼着姬无意坐下,才道:“太子殿下来此有事吗?”
“我替你向泰安帝求情。”姬无意温和的注视着初且染,“他同意暂时放你自由。”
初且染一愣,随即摇头。
“多谢太子殿下。只是,我的事还希望殿下莫要插手。”
她并非不想解除圈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姬无意看着她坚定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都是聪明人,姬无意自然能猜到初且染还有其它打算,所以才不愿解除圈禁。
他起身,“今日是我唐突,还望公主莫要介意。”
他是好意,初且染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亲自将姬无意送到门口,自己却没有离开。
她站在门前,幽深的目光注视着远方。
父皇,女儿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既然你对我毫无情分,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次日清晨,平静了许多的骊山别院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一大早,太医院院首替怡妃解毒成功的事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如此,淑蓉贵妃之间对初且染的怀疑直接不攻自破。
所以,在怡妃清醒后,泰安帝就派人将初且染接了过去。
一进入殿内,初且染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淑蓉贵妃。
初且染目不斜视的走到泰安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的清白是否已经明了?”
她问,固执的盯着泰安帝。
泰安帝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君清荣在面对君氏叛国的罪名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
同样的固执,同样的让人厌恶。
他皱眉:“朕将你关起来,只是为了还你清白。”
“怎么你这副样子,是在怪朕吗?”
他说得正气凛然,若非初且染不了解他,只怕是也会生出愧疚。
然而,此时她却懒得再陪她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于是直接将目光投到了淑蓉贵妃的身上。
一字一句道:“几日前,贵妃娘娘一口咬定是我给父皇解毒不说,甚至还说给父皇下毒的人是我。”
“如今,在我被关起来的时间内,太医院院首在众目睽睽之下替怡妃解了毒。”
“请问,贵妃娘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