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初且染神色认真起来,初九便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对初且染道:
“阿姐先别说,让我猜猜。”
见他颇有兴致的模样,初且染便顺着他道:“好,你猜。”
初九做出思考的模样,抬脚进了屋,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初且染也不催他,给他倒了杯茶放在面前,然后一脸纵容的看着他。
但是初九也没有让初且染等多久,便亮着眼睛道:
“姐姐,我猜你已经等不了慢慢谋划了。”
初且染微微挑眉,初九激动的继续道:“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恶心到了姐姐,所以你不想陪他们玩了。”
他又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姐姐把我召回来,是想对老皇帝出手了?”
他问,可是语气却是极为笃定。
初九会猜到自己的打算,初且染一点也不意外。
她赞赏的对初九点头:“小九猜的没错,所以,你要做好准备,这一战涉及生死。”
说到这,她又扬起一抹自傲的笑:“虽然结果只会是我生,他们死!”
“姐姐需要我做什么?”初九眼中兴奋之色更浓。
他自从跟在初且染的身边,便一直和她经历生死,两个人都是在鲜血淋漓的尸堆中爬出来的。
尤其是初九,他的血脉中早已经刻满了弑杀的因子。
对于杀戮,他总是难以掩饰兴奋。
初且染看着他,安抚道:“三日后,这骊山别院会乱起来。”
“到时候一定有不少人想要我的性命。所以,初九的任务自然是保护好我。”
听到这个任务,初九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能跟在姐姐身边,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执行任务。
给初九说完这些,初且染又将自己关在房中布置着接下来的棋局。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出了院子。
但是,初九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初且染又离开了院子。
“姐姐。”初九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你当真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初且染和他不一样,他是真的无父无母。
而初且染虽然未曾得到半分父爱,可老皇帝却真真实实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不想初且染杀了老皇帝之后,成为人人唾骂对象!
所以,他一定要抢先动手杀了老皇帝,绝对不能让姐姐沾上任何污名。
初且染并不知道初九的想法,此时她已经翩然落在了新任镇国大将军刘庭羽的住处。
看到她凭空出现,刘庭羽立刻站了起来,眼神中除了意外之外,竟然没有半分惊慌。
他身边的侍卫却被吓得不轻,指着初且染想要行礼又觉得不对。
安国公主是怎么出现在这院子里的?
他看向院门,却发现院门依旧禁闭。
而且,从头到尾他们也没听到任何通报的声音。
“将军,安国公主她……”
侍卫斟酌着开口,却越发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奇怪到了极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刘庭羽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直接给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公主殿下泡茶。”
侍卫捂着脑袋,疼得直哼哼,却不敢违背刘庭羽的命令,转身进了房间去泡茶。
等他离开,刘庭羽立刻来到初且染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神情庄重的对初且染道:
“属下等阁主来寻属下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声音颤抖,语气中难掩激动。
初且染抬脚从他身侧走过。
“起来吧。”
刘庭羽闻言站了起来,落后初且染半步,直到走到凉亭中。
“公主殿下,请坐。”说着,刘庭羽将主位的椅子拉开。
初且染也没推辞,坐稳后才对刘庭羽道:“当初助你踏入仕途的那一天,本宫便知道你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刘庭羽的名字虽然听起来颇有读书人的儒雅,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此刻听到初且染的夸赞,黝黑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一阵红意,嗫嚅着道:
“若非公主当日救命之恩,属下绝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更何况,初且染对他的恩情也不只是救命这么简单。
她教他谋略,传他官场的勾心斗角,让他在勾心斗角的官场如履平地。
他才能在短短的三年内,成为了这掌握四十万大军的镇国大将军。
而且,若非初且染设计了聂书柔和聂大将军,这个镇国大将军的位置也不会轮到他坐。
初且染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吧,本宫有事让你去做。”
闻言刘庭羽麻利的坐了下来,同时去泡茶的侍卫也大步走了过来,将茶给两人斟满这才退了下去。
初且染目光从这侍卫的脖子上扫过。
刘庭羽没忽略她眼里的杀意,立刻就解释道:“公主,这小子是属下一手带出来的,绝对可靠。”
听到这话,初且染眼中的杀意淡了些,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让他去门口守着吧。”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既然刘庭羽有心要保这个侍卫,她便给他这个面子。
听到这话,刘庭羽才松了一口气,立刻不耐烦的将人赶走。
“滚滚滚,本将军和公主殿下说话,你搁这碍什么眼。”
“是,属下这就滚。”侍卫憨厚的笑着,没有再多看两人便退了出去。
看到他走远了,刘庭羽才急切的问道:“殿下,是不是……”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才继续道:“二皇子所作所为属下看在眼里,他的确是该死。”
一个皇子而已,凭什么设计陷害自家公主殿下!
瞧着他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初且染勾了勾唇,说道:
“二皇子的事不用你管。”
“啊?”刘庭羽不解,却不敢再问,只等着初且染的吩咐。
下一刻,初且染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却将他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双目瞪得浑圆。
“本宫要逼宫。”
“公……公主殿下。”刘庭羽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他才镇定下来,重新坐了下去,然后将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
又哗哗的给自己倒了几杯喝完,这才算是真正的冷静了下来
他抬头和初且染对视,拱手抱拳,再次跪了下去:
“阁主有令,属下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