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早就有所察觉了,呵呵,不错不错,难怪年纪轻轻,单岩会对你委以重任,你若肯缴械归顺,本将军可不杀你。”富察镇涛看阿墨的目光带着赞赏,他也是爱才之人,倒还真不忍心杀她。
“哼,废话少说,有种咱明刀明枪来打一场。”阿墨跨前一步,杀气腾腾地瞪视着富察镇涛,于万军面前,面不改色,战意沸腾,一副不想再废话的意思很明显。
她不想在这时候继续叛徒的话题,不代表富察镇涛就想就此放过,他喜欢围猎,但不喜欢一举猎杀,看着猎物在他的操纵下自相残杀,是他最大的爱好。
“不急,你的兄弟们似乎很想知道叛徒是谁,本将军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们时间先解决叛徒之事,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戏谑地看着阿墨终于难再保持镇定,富察镇涛心情真的很愉悦。
“你……”阿墨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知道富察镇涛的心思,但心思简单的兄弟可不知道。
果然,王大松最先忍不住问出声:“阿墨,你知道谁是叛徒?到底是谁?”
“是啊,阿墨,你说啊,到底是谁,就算今日注定一死,也要先杀了那个混蛋王八蛋。”
“出卖兄弟,该千刀万剐,阿墨,你把那人说出来,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
“阿墨,难道你还想包庇那个卖友求荣的畜生吗?”
……
一声声逼问,阿墨始终沉默,富察镇涛和普鲁等汉元的将士戏谑地看着着这一场好戏,反正这些人在他们眼中早就是死人了,临死前给也们演这一出好戏,真是大大取悦了他们。
最后连最为沉默的飞鹰也都在问,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开口,而这一情况被猴子看得清楚。
“黑熊。”猴子忽而阴侧侧地开口,看向一直站在后边不言不语的黑熊,然后转头看向阿墨,道:“阿墨,那个人是不是黑熊?”
“黑熊?”其他人的目光立即落在黑熊的身上,也发现他的不对劲,随之目光移向阿墨,见她的目光也看向黑熊,眼里有着悲痛之色。
如此还有什么怀疑呢?叛徒就是黑熊无疑了。
“黑熊,竟然是你。”站在他身边的耗子一把揪过黑熊的衣襟,一拳击向他的面颊,怒气冲冲地怒骂道:“你这个叛徒,汉元国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背国卖友?”
“呸。”吐出嘴角的一口污血,黑熊没有看向打他的耗子,而是将目光落在富察镇涛身上,冷冷道:“你出卖我。”此话一出,已是承认,是他将计划泄密出去的。
懒洋洋地坐于马背上,富察镇涛斜眸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有吗?你自己听得清楚,本将军可没有说出你的名字,是他们自己猜出的,怪只怪你自己演技太差了,没能骗得过他们,尤其是你们的阿墨将军,从头到尾,她可都没有信任过你哦?兄弟?呵呵,她城府深不可测,你居然还真相信她依旧当你是最好的兄弟。”
无耻,简直太无耻。
过河拆桥不说,还把人玩弄于股掌间,到现在还在挑拔离间,而且光明正大的挑拔离间,大家都知道你在挑拔离间,但奈何不了他。
黑熊也知道他是在挑拔离间,但却似乎认为他说得有道理,所以他冷冷的目光移到阿墨的身上,冷冷讽笑道:“说得对,我太天真了,以前就被你的演技骗倒,后来明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但还是不知不觉地相信你,心里甚至动摇过,想着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错了,呵呵,你真的很可怕。”
“黑熊,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这些侵犯我大梁国土的强盗,也不肯相信我,我不止一次给过你机会,你为何还要步步错?”阿墨痛心疾首地看着黑熊。
“错也好,对也好,反正今天我们都活不了,你又何必再虚伪做作,让人恶心。”黑熊厌恶地撇过头,不防一只拳头又向他招呼而来。
‘砰’,黑熊硕大的身子被击倒在地,野人居高临下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手上的武器指向他的咽喉,恨声骂道:“死不悔改,老子先送你下地狱,你不配跟我们一起死。”说着,武器往前一送。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阿墨出手阻止,把野人和其他人气得半死,似乎早已忘记现在所处的处境,纷纷围过去,欲将黑熊杀之而后快,也对阿墨的维护极其不满。
宋红絮和宋家的人对突如其来的内讧迷茫不知所措,大部分低着头,一副绝望的样子。
富察镇涛等看得津津有味,普鲁不屑地看着这一幕,嘲讽道:“这就是大梁人,愚蠢无能,打仗不行,搞内讧倒是在行,这场戏当真精彩,真该让单岩和刘云轩好好看看,他们看中,付与重任的人就只有这种能耐。”
“曾经大梁那个传奇的女人有句话说得极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叫阿墨的是个人才,可惜终究太年轻,识人不明,带了一群蠢货过来,也太重感情,明知黑熊有问题,还始终不相信他会背叛,直到走到这一步,将所有人带入死亡的境地,她却还想维护他,可惜,可惜啊。”富察镇涛的神情十分婉惜,那副样子,始终都如掌控万物的王者,而阿墨他们只是蝼蚁。
他们在这边一边看戏一边指指点点,宋仲的心思却大都在宋红絮和宋家人的身上,虽说他已经叛国叛家,但毕竟是宋家人,其实不太想真将宋家赶尽杀绝,可是他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将军,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送他们上路了,迟则恐生变。”宋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最终不顾会惹怒两位将军,低声开口说道。
普鲁不耐在瞥了他一眼,怪里怪气道:“宋先生真是心急,那些可都是你的亲人,就这样迫不急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富察镇涛也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宋仲一噎,又被那一眼给看得颤抖了一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讪讪地笑道:“普鲁将军说笑了,说笑了。”
“普鲁确实是在说笑。”富察镇涛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向还内讧成一团的阿墨等人,眉宇也跟着蹙了蹙,又加上一句道:“闹剧也看够了,该落幕了。”
他话音一落,另一个声音随着响起,不是普鲁也不是宋仲,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独自站在他们面前的阿墨。
“富察将军说得对,是时候该落幕了。”清越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笑意,阿墨的神色哪来半分之前的悲痛无奈与绝望,那一脸的明媚看得人恨不得一拳将那笑脸打掉。
“你……”富察镇涛愣住,心中不安的预感不断攀升,而在这时,城内突而传来金戈交击,杀意震天的喧闹声,而原本乱成一团的野人等人不知什么时候推攘着接近他的军队,在城内杀声传来之时,突而暴起,冲进他的队伍里大杀四方。
之前那一幕连他都被麻痹,何况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大梁的那些人一下子就打乱了他们的队形,如同一把把绞杀器般,所过之处,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
看着黑熊跟着那些人配合默契地砍杀着他手下的士兵,富察镇涛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黑熊的背叛,是你的计策,你,你好深的心思,这样人的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让你再活在这个世上。”富察镇涛震怒之余,心里涌现刺骨的寒意,当机立断,这般可怕的人,纵然他再爱才,也不敢用她,谁知她什么时候突然背后来一刀,然后告诉你一切都只是她布的局而已。
“呵,过奖了。”阿墨竟是歪头调皮一笑,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摔先暴起,脚踏游龙步,身体化为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富察镇涛逼近。
“哼,不知死活。”对于阿墨单枪匹马地冲杀过来的举动,富察镇涛不屑哼了一声,面色冷凝,抽出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大声下令道:“杀,将他们全杀了,一个不留。”音落,勒马前跃,迎着阿墨逼近的身影而去。
他一动,身边的亲卫队立即跟了上去,将阿墨团团围住,其余慌乱成一团的士兵听到将令,很快重整队形,冲着野人等人杀将过去,杀意腾腾,为方才被耍弄了一翻而怒火冲天。
普鲁则带着一队人朝着宋红絮及宋家人所在冲杀过去,可能是顾着厮杀,宋家人身边居然没有人保护。
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普鲁满脸的兴奋,那是对血液,对杀人的渴望,利刃划过肌肤的声音对他来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嘿嘿,小美人,好好欣赏这场盛宴吧!”普鲁长枪一扫,将挡在最前面的宋红絮给扫落在地,冲着她咧嘴一笑,然后越过她,杀向龟缩在城角边的宋家人,当先朝着一名低着头的妇人一枪刺去,正是心脏的位置,他仿佛已经听到长枪穿心而出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