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几人迟疑的时候。
整个松家陷入了一片刀山火海,复杂难测,只见大院里,四周都是黑衣人,这群黑衣人且战且退,其中为首一人,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无比,他手抓着李威的尸首,恶狠狠地道:“你们松家居然胆敢杀了李威?要么交出秘密,要么赔上性命!”
众位黑衣人,严正待发,一众松家打手,死伤大半,至于松家子弟,却无一敢出头,倒有之前两名武功达到【改脉】,尚未得见丁耒的男子,正迎风而立,目光沉重,看着黑衣人,隐隐忌惮,手中握着大刀,姿势正确,却是无松刀法的起手式。
当日松高飞没有练就无松刀法,练的是一种棍法,以剑为棍,若是他钻研无松刀法,恐怕成就不会低,可惜他贪图外界色彩,本末倒置,这才栽在了丁耒手中。
这二人比起方才与丁耒、林潼作战的二人更强了几分,无松刀法练到了【略有小成】的地步,如果换上他们,用松家武学来对阵,丁耒未必能胜,毕竟他的招式也才【初学乍练】,纯粹靠体质强横与内功超群,招式仍有瑕疵,还未曾练到一定的境地。
“阁下如何说是我们杀的?有什么证据?”这时一个身影如惊鸿落地,目光沉厚,一身洒脱,完全世外高人的模样,这个老人正是之前击败丁耒几人的松家家老。
“人都死在你们这里,还放了烟花,你们还想狡辩?前两日是不是你们松家的人作孽,让临云客栈都烧了,恐怕那些知晓真相的人都化成了灰烬了吧,这个仇我可以不报,但是背后的秘密必须交给我。”那个黑衣人呵斥道。
“什么真相?什么秘密?”松家家老一眼无辜,他无缘无故就惹上了这么一批人,滥杀无辜,松家即便有力量抵抗,却也是引火上身,日后必然遭难不断。
黑衣人继续道:“还在申辩?可笑,人都死了,当然是将秘密独吞了,看来你们松家是不到黄泉不落泪!”
“你要战便战,莫说我松家怕你!真当自己是神仙,可以为所欲为,纵横世间不成!要知道,延师当年在苍岩城也曾大战一番,击退大夏罗刹十杀,自己也身受重伤,还不是我们松家的人救了他一命,感恩戴德之下,我们松家才逐渐成为世家。这么多年,没人敢威胁我们松家,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松家家老愠怒之色稍纵即逝。
他的身体忽如一道斜影,残风乱舞,直接一步五丈,大手如雄鹰展翅,一身桩功却如松并立,厚重沉掌,覆盖而来。
这名黑衣人脸色大变,手中是一柄陌刀,有《唐六典》记载:“刀之式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
陌刀是一种长刀,一般对付骑兵为重,沉重无比,但是一般高手用起来,却又十分顺手,一招一式,舞舞生风,遒劲有力,一人可以战多人,是战争时的上佳之选。这黑衣人不知什么来头,居然会施陌刀,还用得如此娴熟。
他的陌刀大如轮盘,迎着松家家老,一阵劈落,如乱石横飞,旁人听到雄劲的风声,不觉变色。
松家家老仅仅使用“无松拳”,看似羸弱无力,进入其中,生死不知,松家之人都略有担心。
黑衣人中,分为两派,一派喜不自胜,另一派则是脸色沉重,可谓各怀心思。
“你如此托大,那就不好意思,只有找死!”这为首黑衣人大喝一声。
便见一道精光亮起,两人交错了一记,却见黑衣人缓缓倒退,嘴角中带着一丝鲜血,几乎喷溅在面罩上,微微发红。
而他的陌刀,刀声铮然,不知何时,上面出现了一道掌印。
松家家老掌心如磨,几乎滑着修长的陌刀,一路欺进,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无可比拟。
这名松家家老居然如此恐怖!
丁耒若是在场,也会惊色连连,方才他还想跟林潼对付这名家老,被一招拿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的“无松拳”,已到了“长松而立,不动如石,一动惊风,松弛有度,囊松纳桩的地步。”这种武功等级已经是第五个级别【融会贯通】,而他的内功修为,也显然接近了【冲气】期,至少也是【改脉】的巅峰。
若是达到【冲气】期,那才是惊天动地,随手就是内劲起伏,寻常刀剑根本不能近身,就要被荡飞开来。
松家家老武功如此,那家主武功恐怕也深不可测,妄图对付松家,那便是引来怒火重重,这也是松家为何这么多年,傲立世间,无人胆敢动摇的原因。
黑衣人首领目光一寒,突然手中一扬,居然是李威同样的武功,“落霞手”,五枚银针,仿佛霞光万丈,刺目而出,狠狠扎向松家家老。
松家家老的势头恍然一停,手中内气收放自如,忽如一道海中漩涡,直接带动着三丈远的银针,在空中四面翻飞,他的“无松拳”如此厉害,内气更是强得不像话。
银针在空中叮当作响,忽如一道雷光乍现,五道银针合一,汇聚向黑衣人。
三丈之内,他的内气就是无敌,而丁耒目前只能一丈之内发力,也算是甚强了。
如果不计后果,全力以赴,松家家老发内气五丈也是可以,只不过威力会减弱甚多。
黑衣人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取出一道幕布,想要用幕布笼罩。
这时从另一批黑衣人中,出现一人,拳头如罡如雷,飞流直下,一道劲风横飞而出,落在了松家家老的背后。
“松老!”两名【改脉】期高手,都是惊呼一声。
松家家老来不及反应,突然他身体一刚,像是化成顽石,铁石加身,金玉浑成一般。
他居然硬抗攻击!
只听“砰砰砰”三声炸响,松家家老踉跄地前倾,背后之人无比诧异,这松家家老竟有如此横练实力,连血都没有喷出,反而是面色潮红,像是兴奋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对面的为首黑衣人,幕布已收摄银针,突然手中陌刀横移。
大刀劈落,不计后果,威力绝伦,这一下就可腰斩对方。
这时家老身后那两名男子,欺身上前,双刀驾驭,克制住了黑衣人的行为。
“要不是最近家主去了天京城,你们只怕都要死在这里,呵呵呵。”松家家老目光一张,如银辉闪烁,他飞身而上,拳头连续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爆鸣声接连不断,黑衣人连连后退,声音都丝毫发不出来————最后站在原地,整个人如散了架一般,跪倒在地。
“马主事!”其中一批黑衣人都是面色大变。
“马原。”另一批黑衣人,则各怀鬼胎,之前抢攻之人,低低说了一声,然后冲上前,将那名叫马原的黑衣人接住,与此同时,他的掌心一股吸引力破天而出,如风洞坍缩,跟松家家老拼了一记。
松家家老面色殷红,纵然实力非凡,也是人力,之前才被对方打了几掌在背后,又与对方拼掌。
对方虽然倒飞而出,可他也难看万分,整个人老了二十岁一般,脸上纹理四横,右手肌肉几乎干瘪下去。
“走!”那名黑衣人呵斥一声,众黑衣人,环扫一眼,便纷纷往墙头跳去。
“快追!”之前两名松家高手,大喝一声,却见松家家老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不是对手,现在松家无人,被江湖宵小欺辱罢了,今日之事,立即上报官府,定要水落石出,将人一一捉拿,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子大,对付我们松家!”
“是!”两人立即领命。
这时才有几名打手哭丧着脸走来,小声道:“松老,我们失策了,那两人根本没事。”
“什么?不可能!中了我的无松拳,伤筋动骨,别说打跑你们,就连动弹都未必,我亲眼查看了他们的身体。”松家家老蓦然生寒。他想不到,自己也有计算遗漏的时候。
“松老,他们现在跳下去逃了,怎么办?”
“你们不必下去,这是我们松家的事情,我亲自去便是了。”松家家老道。
“可是,松老,你的身体!”
“无妨。”松家家主咳嗽了三声,硬是咽下去血痰。
他调息了一下,便立即随着几名松家打手,快步赶往位置。
…………
此刻,丁耒三人正在商讨。
“我觉得离位最为妥当,如果这是松家的秘密地点,为了防止生潮,不可能选择一个有水的地方,坎位不可选择。而且我观察,坎位是故布疑阵,因为有水滴声掩盖,反而弄巧成拙,恐怕会是机关之内的场所。”周泰道。
丁耒皱了皱眉,他观察两座桥面,坎位桥面,坑坑洼洼,似曾有足迹踏过,离位桥面,反而平静无比,无人问津。
“你的理论虽是如此,但松家未必不是故意施为,这两座桥面细看之下,对比甚大,如果一步错,步步错,况且我们身后还有松家之人追捕,我们要选就选一条出路。”丁耒道。
周泰闻言,神色一凝,他也注意到了其中的问题,根据风水理论,他的道理不无可能,但丁耒的话,却深深印刻,两相对比,差漏百出,一时间也无法判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