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从车上下来,不过一瞬间。
他的身体十分高大,消瘦的外表难以掩盖他的身形的宽广,几乎可以顶天立地。
他是八尺男儿,丁耒何尝不是,两人的身高几乎相提并论,丁耒还要高上一点点。
看着丁耒,他心中浓烈的好奇:“敢问阁下是哪里人士?”
“我是山海村的人,这几位都是山海村的村民。”丁耒一一介绍阿布阿凡。
阿布阿凡对于这个没有武功的人,有些嗤之以鼻,可就不知道丁耒为何与他谈的非常来。
这个男子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山海村,山海,谁要是用山海这个名号为村,那岂不是世外高人的村落?《山海经》都没有提到过山海村!”
“山海经是什么?”阿布摇头问。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山海经》自然是一本上古奇书,结合人文地理生物药草等无穷多种特色。”
“此山海非彼山海,你可知道太阿山脉?”丁耒道。
“自然知道,你们从太阿山脉而来么?”男子豁然想起来,他们似乎就是从那边山脉下来。
原来在那边背后,是太阿山脉。
“的确是,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别人,都是闭门造车,有不少武功也是必然的。”
“难怪你们能从悬崖上跳下来。”那车夫惊讶道,“原来都是武林高手。”
“多了,这位兄台,现在年号还是武则天的年号,那么武则天居然活了一百岁,你们不觉得稀奇么?”丁耒忽然发问道。
“不要主动喊武则天的名字。”那个男子淡淡道。
他似乎很忌讳这种事情,这个世界原来已经如此变化,不再按常理出牌,现在居然到了“证圣”之后的“天道”年号。
从年号可以表明,这个武则天的野心不小,天道都出现了,那么她是否要逆天改命,逆天而行?
如果真的如此,那这个武则天背后的力量,只怕是令人震惊。
男子道:“现在说来,妖魔重新降临世间,我们其实为了抄近路去神都洛阳,已经在冒险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条本该混乱的路上,却没有一个妖魔,我们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有官人驱逐除害了。”
“是我们师父除害了。”这时候阿凡也叫丁耒作为师父了。
“师父?他?”那男子不禁惊讶,原来丁耒是他们的师父了。
这么年轻,虽然一头白发,可是更加凸显了高人风范。
丁耒道:“可能是我们将那些妖魔除去一部分,它们不敢再出山。”
“还好,我都准备了一些暗器,就为了对付妖魔,我们现在大唐积极制造,已经产生出了不少降妖除魔的暗器,这些妖魔最怕的就是刺眼的光芒,往往越是刺眼,越是能让它们短暂失明。”
“怕是你错了,它们只是不喜欢光芒,并不会短暂失明。”阿凡道。
“啊?”那男子顿时哑口无言。
丁耒道:“好了好了,别吓唬他了,我们好好交流一番。”
“对了兄台,说了这么久,我称呼姓名了,我叫丁耒,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我叫王维!”
那男子大声地道。
王维!
这难道是那个极具思想,与李白齐名的王维么?
这可是整个大唐的中流砥柱,一个大诗人,大文豪,大哲学家。
他从小就不缺钱,从小不缺智慧,从十九岁中举之后,他一举成名,成为了一代右丞。
这当然是武则天不在位的时候做到的,现在武则天在位,只怕要成功,还需要过了武则天这一关。
王维出身于河东王氏,家财万贯,也算是家族子弟,有钱有势有内涵,人生从一开始就是比别人起点要高。
所有的大文豪,大诗人,几乎都不是闭门造车,而是从一开始就有经历,从小比别人懂得多,自然领悟就会更多。
王维如今从河东王氏出发,前去神都洛阳赶考,想必也经历了不少波折。
他风风火火中,就看到丁耒的脸色一变,还在好奇道:“不知道丁兄弟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们河东王氏不错,很有前景,你或许日后是一代丞相。”丁耒道。
“哪里可能?我虽然出身贵族,但也不能保证自己能考中状元,最近一年武则天改新政,似乎要以武取仕,文官反而开始运用女官,这就导致我们现在有苦难言。”王维叹息道。
他拿出一个折扇,扇扇风,然后道:“现在我们王氏都在考虑,是不是该让新晋的子弟都取学武。”
“以武取仕,那正好,我想试试。”丁耒道。
“我看你们都有机会,我今年为什么这么赶,我怀疑今年之后文官只取女人了,男人都是在外征战的将领,我们这些文弱书生,都没有办法了。”王维叹息道,说着他目光一转,“我有一个朋友,他倒是不错,能说会道,还能斗酒诗百篇,武功更是惊人。”
“你说的是不是李白?”丁耒饶有兴致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维不敢相信,他只差觉得丁耒是一个神人了。
居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
李白目前可是没有出名,他还在历练中。
现在的王维,才十九岁,李白和他一年出生,也就十九岁年纪。
李白只是从小就有高手指导学剑,王维则显得文弱不堪,据说后来安禄山事变之后,临阵接了一些武官的位置,可是依旧是文弱,不能主动上阵打仗,在指挥上倒是不错,自有一套。
“我自然知道,大概是我算的吧,据说你和李白两人,在日后都能成为一代大文豪,我信不信?”丁耒笑着道。
那王维怔然了一下,然后道:“不会吧,我都没有这么大的志向,什么名扬千古,我是做不到。”
“也许你能够做到,只是你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太渺小,如果我教你武功,你会选择做一个保护天下人的武官么?或者是改变文武双全,历经无数沧桑,然后卸甲归田。”
“正如我想说的,千古名垂百世安,千金散尽把家还。名噪四海又如何?不如回乡种油菜。”丁耒道了一声,悠悠之中,自有忧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