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扯过一边的纸笔,飞快地在纸上写道。
‘我会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的,请父皇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能证明他们都是无辜的。’
皇帝看见,只是说:“你安心养伤,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朕会派人去调查的。”
周璇无奈,只好妥协,眼下她被毒哑,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也不方便。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押送到大牢中,心里满是歉疚和焦急。
次日,御书房。
“禀报皇上,我们已经查明,匈奴的确在暗中集结兵力,还在军中发现了几个敌国潜伏的奸细。”
专门负责调查的密探神情严肃,若不是公主冒着越狱重责,揭露了匈奴的阴谋,他们可能到开战的那天才能知道此事。
皇帝见情报准确,脸色沉了下来。道:“朕还真是小瞧了蛮夷的狼子野心啊!这些年来他们无孔不入,先是要朕和亲害公主失踪,现在又意图要挑起战争,真当我靳国无人吗?!”
靳国现下内忧外患,匈奴是看准了时机来的。
皇帝神色一凝,这场战争必须打,而且还必须要打赢!
只有这样才能换来边境的安定,国家的和平,让百姓免遭蛮夷侵扰。让匈奴知道,中原这块地方不是他们可以染指和觊觎的。
“皇上,公主殿下来了。”
皇帝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见到周璇仍旧无法开口说话,忍不住责怪太医,质问道:“解药还没有找到吗?怎么公主还是没有好转?”
太医背后都被汗水浸湿了,一脸惶恐,低着头回道:“臣等正在寻找合适的治疗方法和对策,还请皇上再给几天的宽限,定能够让公主恢复如初。”
皇帝垮下了脸,沉声道:“朕不希望下次听到的还是这样一套说辞。”
“皇上恕罪,臣等一定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太医说完,整张脸都变得煞白,也不知道那匈奴奸细用了什么毒,竟然如此怪异难解。
周璇拿过旁边的纸,眼底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她现在关心的不是她能不能说话,而是情报是否准确。
皇帝见到周璇询问,微微叹了口气,难以掩饰神情的疲惫和苍老。
一夜之间便愁出了白发。到底是亲生骨肉,而且周璇的确是多次带给他惊喜,所以,哪怕这个孩子的思维跟平常人不一样,甚至觉得有时候跟他们格格不入,但她始终都是善良的。现在她遭此大祸,他是君王的同时,也是个父亲,怎能不急?
“的确,朕已经查明匈奴在集结兵力。你在狱中得到的情报很关键,等安定之后,朕会好好赏赐你的。”
这场仗打赢了起码能换边境数十年甚至百年和平,可若是输了,他们便处于劣势,还会助长蛮夷的野心,使得百姓继续遭受侵扰,民不聊生。
周璇知道这场战争无可避免,而且极其关键。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心头好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摇了摇头,她要的不是任何赏赐。
“朕知道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朕把那两个人放出来对吧?”
见周璇默认,皇帝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朕可以同意把安婕放出来继续保护你的安全,可百里轩不行。”
周璇听到,神情掠过一抹焦色,全数被皇帝不动声色的收入眼中。
正想要在纸上落笔,就听到皇帝不容拒绝的语气:“别想着为他求情了,他带兵私自闯天牢。若朕轻易赦免他的罪过,难不成要让众人都效仿他这种行为吗?”
周旋拿着笔的手僵了,写下‘百里大人是为了保护儿臣把情报传给父皇,并不是有意的。父皇要怪的话,就连同儿臣一起责罚吧。’
皇帝见到周璇如此执着,便说道。
“朕只把他关在牢中,还没有要他的命是考虑到这次情况特殊,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知道他曾经救过你的命,你不忍心看他受苦。但这件事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周璇见事情在皇帝这里没有回旋的可能,也知道再坚持下去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只得压下心中的忧虑,思考如何才能够让皇帝妥协,保证百里轩的安危。
回宫的路上周璇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情,以至于当安婕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周璇恍然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公主殿下,百里大人让我转告你不必为他忧心,更不要为了他和皇帝产生冲突。”
安婕开口说道,可看到周璇满面愁容,便也明白这些话对她来说根本听不进去。
‘帮我一件事情。’
周璇突然想到一个能够帮到百里轩的办法,可能会让皇帝的态度缓和。拉着安婕冲到书房里,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
‘去一趟培县。’
安婕不解,问道:“去培县干吗?”
‘百里轩在那里帮过很多人,救过许多无辜的百姓。你去找到他们,请他们帮忙写下万人血书。百姓的声音父皇或许会听进去。’
周璇写完,认真地望向安婕,她现在虽然免受牢狱之灾,可仍旧不能够随意的出入皇城。
现在唯一能够拜托的便是安婕了。
就算只有一线机会,她也会努力尝试。她清楚牢狱里面有多苦多脏,也知道百里轩能够撑得下去,可她不想再让别人接替她继续受苦。
况且有些话,她还没有亲口和百里轩说完……
“好,我这就出发。”
安婕见到周璇被下的毒还没有被医治好,忍不住担忧道:“公主殿下,我不在宫里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尤其小心再有人陷害。我很快就赶回来。”
周璇望着安婕离开的背影隐没在夜里,不经意发现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夜空里布满了璀璨的星辰。
无论世间再如何动荡不安,好似只有它们是永恒不变的,一直都安静地待在那里,散发着光芒。
眼下战争马上就要开始,谁也预料不到以后发生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等到战火纷争的那时,象征着聚散的月亮是不是便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