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欧——
牛果一个没忍住,吐在江禹舟盘子里,而江禹州还保持着上一秒切牛排的优雅动作,只不过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矜贵迷人。
黑发被打湿,残留着不明物体,软趴趴耷拉着,气味一言难尽的水顺着发丝,沿着眉骨和侧脸往下滴,看上去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对不——”起。
牛果想道歉。
“欧——”
她又吐了,跪在地上,两条手臂扒拉着将禹舟一条腿,吐进了他两腿间的小垃圾筐里。
众所周知江禹舟有洁癖!
江禹舟心态有点崩,一动不敢动。
脸色惨白惨白,声儿都抖了:“抬,抬走!”
他说的是牛果。
结果杜子腾让人把肢体僵硬的他抬走了。
牛果还不知道,因为她,江禹舟对牛排产生了此生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
一街。
是这条街的名字,像是一个被繁华城市抛弃的地方,街道两旁房屋低矮交错,陈旧的墙皮上有脱落的痕迹,凹凸不平,甚至稍稍阴暗的地方爬满了重色的青苔。
街尾有个被荒废的小胡同,因为小,所以叫芝麻胡同,以前是这里的居民堆放杂物的地方,现在是牛果这帮混混的窝点。
“还差多少钱?”小四九江书包里的钱掏出来,有扎在一起的,有散乱的,面额大到一百,小到一毛。
他大致分了下。
“这是奇奇的,五百五十五。”
“这是小六的,三百八十七块二。”
“这是孔雀的,五十二块一。”
“这是我的,七百五十二块四。”
小四九声音干哑:“所有的钱都在这了。”
“我算了下,这里大概一千七百四十六块七,孔龙手术费,医药费加住院费一起一共要一万八。”差的有点多。
巷子有点杂乱,风一吹,空气中飘来股不是很浓的臭味,是十米远处垃圾桶里飘散出来的。
桌上被分成五堆的钱有些翘了起来,被风吹得一摇一摆。
牛果垂下眼皮,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最少的那堆:“孔雀的钱让她自己留着。”
剩下还有四堆,牛果拨了拨,留了整数。
“小六他们的钱肯定都拿出来了,剩下的零钱给他们送回去,别饿死了。”
随后,牛果将脚边的书包拎到桌上,打开,从里面那出一包紫色的东西递过去。
包装上印了几个大字“放肆睡,超薄纯棉”。
小四九接住,一头雾水:“姨妈巾?”
“还是加长版夜用。”
牛果没忍住给了他一拳:“谁家的姨妈巾这么重!”
小四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谁家的姨妈巾这么沉。
他打开一看,瞳孔地震,愣了好一会才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才放低了声音:“老大,你哪来这么多钱?”
目测有两万。
“大帅逼的。”
“谁?”
“头牌的。”
“?”什么玩意?
“江禹舟的。”牛果啧了声:“我去打牌了。”
“哦,他啊。”
牛果去打牌还是小四九介绍的,杜子腾想组牌局很久了,牛果一直没答应,因为她不想碰牌,要不是这次是在急需要用钱,牛果是万万不会去的。
前几天,他们拜把的兄弟孔龙被人捅了两刀,急需要医药费,上万块钱对他们这群没爹没妈的混子来说简直是笔巨款。
只有两天时间,砸锅卖铁,连夜兼职也只凑了一千多块钱。
这次赚了两万,医药费是足够了,还能给孔龙买点补品。
牛果想了想:“要是还有剩的就先留着,孔雀不是还有几天开学,给她买几身衣服。”
小四九说行,把钱都收好,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老大,你知道四九一中么?”
四九一中是四九城最好的高中。
“知道,孔雀不就是在那里读书?”
孔雀是孔龙的妹妹,也是她们这堆混子里唯一的读书人。
“他们学校在扩建教学楼和宿舍,最近人手不够,在招人,有周结的,你去不去?”
挣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牛果必须去!
“你给我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