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一中,夜色渐浓。
砰——
虚掩的宿舍门被一脚踹开。
杜子腾正在游戏里生死时速开车逃亡,手跟着抖了下,全军覆没。
艹哪个龟孙子害他,一脸不耐烦转过头去。
结果,害他的龟孙子比他还不耐烦,从头发丝蔓延到鞋尖的那种。
杜子腾秒怂:“舟哥,你不是被大表哥拖去体验他新开的健身会所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大表哥是江禹舟大舅的儿子,新开了家健身会所,游泳健身瑜伽什么的都有,江禹舟被硬拖去穿最少的游泳项目,给他做门面担当。
美其名曰体验。
江禹舟没搭理他,走到自己座位上,脚勾着一只凳腿往外一拉,眼皮子耷拉着坐下去,一副我很烦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的不好惹气场。
杜子腾坐在椅子上屁股往后转了半圈,双手撑在椅背上,打趣的说:“舟哥,那事都过去多少天了,你还没消气啊。”
“要不我再把他找来,让他陪你一身衣服?不过看他自己都穿不起的样子,要赔估计只能赔两塑料袋。”
提起那天,杜子腾想起那天江禹州被牛果吐了一身后,形象和平时相比可以说是毁灭性的颠覆了。
要不是他和舟哥兄弟情深,早就扛相机拍拍拍了。
江禹舟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牌,什么都不干,就那么盯着,眸间似是笼罩了一层烟雾,神情松倦,一脸不大爽的样子。
缄默片刻,他突然感兴趣一般,偏头看向杜子腾:“你从哪找的人?”
杜子腾被吓了一跳:“你说牛果啊,他是别人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绍过来的,据说是个混社会的。”
不然怎么叫江湖大佬。
江禹州脸上浮现一丝诧异,脑子里再度出现那张小圆脸:“好像是个未成年。”
这些,杜子腾在当天就打听清楚了,立即当起了情报员。
“十七岁,比我小五月。”
“还是个孤儿,不是本地人,十年前被人卖到这里来的,经常跟一帮福利院的人混在一起,平时靠在兼职群里找一些零散的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杜子腾还在逼逼,经他口中的牛果身世可以说比去西天取经还要坎坷,要多悲惨有多悲惨。事实上,牛果确实非常惨。
江禹州有一句没一句的听,不经意扫过书桌上装了两个苹果一个橘子的奖杯。
相比牛果,他的人生可谓是风光无限,一帆风顺。
从小无论是成绩还是各方面都很优异,只要他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但凡他想拿的奖就没有拿不到的。
在外人眼里,这些是可遇不可求的资本,但是对江禹州来说,这样的人生太过平淡,没有一点跌宕起伏。
他想,这大概就是全能型天才的悲哀吧。
所以,比起自己,他反倒对牛果听起来惨不忍睹的生活有点兴趣。
而且自从那天输了后,江禹州总想找机会再会会牛果,毕竟吃了人生第一次败仗。
当然,江禹州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太过向往有挑战性的事物,比如这个叫牛果的男人。
后来,江禹州才知道,牛果不是他的挑战,而是他人生中最要命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