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你是不是又要上去发言。”
江禹舟背靠着走廊外栏,一双大长腿嚣张的伸到了过道中央,懒懒散散的模样,浑身写满了“勿cue,cue老子也不会搭理你”的狂妄劲儿。
杜子腾逼逼个没完,一双眼睛四处飞,停在花坛里的一坨上时,愣了一愣。
他扬起双臂:“牛小果!”
一声出来,江禹舟视线第一时间顺着杜子腾视线的方向找去。
牛果抬起头,找了一轮,才看到向她晃手的人,她热情回应:“肚子疼!”
旁边,就是江禹舟,牛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心心念念着江禹舟还欠她一个报答!
嗯,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牛果一百万的上心,反倒对这种欠人家四万巨款的事能抛责抛,反正现在也还不起,何必让它占脑容量呢。
牛果正想问江禹舟准备怎么样了呢,谁知道他跟见了鬼一样,看见她就消失了。
牛果:????
他是不是躲她?
他是不是想赖账?
杜子腾下来找她说话:“牛小果,这就你一个人?怎么没人帮忙?”
今天天气不错,牛果在太阳底下干了几小时的活,小圆脸蛋被晒得红扑扑的。
“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够了。”她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江禹舟怎么回事啊,看见我就跑。”
“不知道,他今天不对劲,说话也不搭理。”
杜子腾跟牛果在下面说了会话,直到打上课铃才生无可恋丧尸一样爬进教室。
平时玩得好的几个男生八卦的凑过去。
“滕滕,下面那个谁啊,你两看起来关系挺铁啊?”
“我们觉得眼熟,是不是上次在Ld那个江湖大佬?”
“对对对,我想起来,就那个娘炮。”
杜子腾让他滚:“娘什么炮,人家是妹子。”
青春期的男孩子喜欢揪着这些点关系起哄。
“喔,居然是个妹子,腾腾口味变了啊,喜欢短发妹。”
这时,杜子腾的课桌被人踹了一脚,斜在过道上。
声响挺大,教室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小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屏着呼吸朝罪魁祸首位子看去。
短暂的静默,江禹舟抬了抬眼,咬字如冰:“上课了,没听到?”
几个人默默归位,杜子腾小心翼翼将课桌移回去,见江禹舟继续握笔写试卷,才凑过去小声说:“舟哥。”
没应。
“舟哥。”
没鸟他。
“牛小果让我给你带句话。”
江禹舟停了笔,声音里听上去心情挺烦躁的。
“什么事。”
“她说让你别忘了答应她的报答。”照片的事杜子腾并不知道,所以他很好奇在他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舟哥,你为什么要报答她。”
“秘密。”
杜子腾:“……”
他怎么觉着舟哥在跟他炫耀?是他的错觉吗?
下课铃一响,教学楼的走廊上很快稀稀拉拉站了学生。
牛果身上不知驻扎了多少双眼睛,她不在意,蹲在花坛里,挥汗如雨,努力挥着小锄头种花种草。
一下,两下。
“喂。”
身后两米处,有人喊她,还是那种不大情愿的喊。
她没搭理,有毛病。后面的人一直喊,最后从地上捡小石子丢她。
她无语:“江禹舟,我不叫喂,你喊我的名字能死吗?”高中生了还这么幼稚。
江禹舟现在一看见牛果不可避免跑神想起阳台上的床单,虽然太想承认这个丢脸的事实,但昨晚梦里喊她名字的声音清晰的印在他脑子里。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稳了稳心神,江禹舟又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名字太丑,我喊不出口。”
狗嘴吐不出象牙,牛果才不想跟他扯蛋。
将锄头扛在肩上,昂起倨傲的下巴,痞拽痞拽的睥睨着他:“想好怎么报答我了?不然我今天送你一个碑。”
江禹舟拖着调子:“还没。”
“没想好你来这干什么,扫兴。”
江禹舟:“……”
他来就扫兴,上节课不跟杜子腾聊得挺开心?
想了想他跟牛果之间的种种恩怨,江禹舟觉得这个小气的女人能待见他才怪。
“喂。”他扭扭捏捏喊不出名字,目光紧抓着牛果的蹲下去干活的背影:“要是我被人绑架,出了事,你就不用还钱了,为什么还要提醒我?”
牛果:“你看不起我啊,老子是能发那种不义之财的人?”
“……”她倒是有义气。
江禹舟现在郁闷死了,因为她一句提醒,导致现在十分的狼狈不堪。
接下来五分钟,江禹舟杵在花坛外,薄唇抿紧,幽深的盯着里面跟小仓鼠一样忙碌着的人,一边在奇怪的泥潭里沦陷挣扎,挣扎,沦陷……
——
下午两点,慷慨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长队有序进入操场。
场面十分的壮观,连牛果也放下手里的锄头,蹲在演讲台旁的树下凑热闹。
这样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她只上过三年学,到现在脱离学校十年,记不清曾经站在操场上参加开学典礼是什么感觉了。
接下来是一段冗长而无味的开场词: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阳光明媚,充满了新学期的希望。
再起秋风,吹拂着跳动的心房……
主持人音调昂扬,牛果却听的昏昏入睡,头一点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