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交叠的树叶里漏下来,在牛果身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牛果是个在哪都能睡着的人,只要有空间,大马路都能睡,何况现在背靠树干,屁股下还有纸板垫的优渥条件了。
事与愿违,牛果现在闭着眼,异常的暴躁,因为后面有个神经病。
第十下了,牛果忍无可忍从地上站起来:“江禹舟,你吃错药了,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幼稚。”
疑似吃错药发神经的江禹舟再度将手里揉烂的树叶朝牛果脸上丢去,还反弹了下。
“……”
牛果无动于衷,内心相当无语。
看看看,这是哪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哈巴儿。”
就这智商,撑死三岁,不能再多了。
智商小于等于三岁的江禹舟终于引来了关注,歇了幼稚的小把戏,泰然自若:“想起件事。”
牛果重新坐下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不耐烦蹙着眉:“有屁快放。”
“昨天世纪城的老人怎么回事?好像跟我们家有仇。”
东施婆看他眼神充满了小心和警惕,但江禹舟隐约能感觉到那份警惕是对他和牛果的。
她貌似真不希望牛果和他过多接触。
要不是江禹舟对自己父亲足够了解,从东施婆的态度来看,说不定他真会以为他家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你说东施婆啊,没什么,跟你爸有点矛盾,你爸以前说她做的豆腐难吃。”
江禹舟诧异抬眉:“就这?”
牛果:“对啊,东施婆很记仇的,豆腐是她的招牌,别人可以不买,但绝不可以说难吃,不然会被骂得恨不得回炉重造。”
东施婆是个蛮不讲理的人,非要跟她谈理,她自己就是理。
只要谁说她豆腐难吃,那一定是对方没品味。
“什么时候的事,我爸会去那买豆腐?”
牛果觉得江禹舟有毛病:“我怎么知道,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江禹舟一噎。
牛果没继续跟他聊的意思,闭上眼睛听广播里的声音。
演讲台上优秀教师正声情并茂的发言,洋洋洒洒说了两页纸还没说完。
牛果忙猜教语文的。
被干晾在一旁的江禹舟目露沉思,僵硬找话:“下一轮是我。”
牛果敷衍:“哦。”
然后没了,除了广播声,空气再度安静。
江禹舟身上披着校服外套,又垂眸看了看牛果,她还是昨天那双旧鞋,应该是用胶水把鞋底粘上去了。
江禹舟侧了侧身,跟牛果靠在同一颗树上,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人问:“喂,你鞋多大码?”
坐着的人睁开一只眼睛瞟他:“你要给我买鞋?”
江禹舟:“嗯。”
他解释:“不是因为我才坏的?我赔你一双。”
牛果警惕的打量他几秒,看上去不像在骗她,一秒变脸,摆出算你懂事的表情:“36码。”
江禹舟嗤了一声:“难怪这么矮。”
牛果:????
台上,优秀教师发表完演讲,主持人宣布接下来优秀学子江禹舟上台。
台下响起一片雀跃的欢呼和鼓掌声,持续良久,可见发言之人该是俘获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