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房镇之乱基本平息。
客栈。
“七,七皇叔?您怎么在这儿?”淮子瑾刚从水坝回来,身上满是泥泞。
“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再过来,本王有事跟你说。”淮忆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是。”淮子瑾有些拮据的他的衣裳的下摆,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粘上了许多的泥泞。
淮子瑾进了屋子后,就命人抬了凉水进来。
“主子,要不您再等等?热水马上就烧好了。”黑离试了试水温,眉头紧皱。
虽说现在是八月初,但用凉水洗澡,终归是伤身体。
“不必,你出去吧,本皇子想一个人静静。”淮子瑾褪去衣衫迈入水中。
水应该是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比房镇的河水要冷了许多。
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在跟着樊达的士兵修水坝,效果自然是很显着的,士兵敬仰,百姓鼓舞,可是他总觉得心里很空。
“十七皇子,您将来若是做了皇帝,那铁定是我们花安有史以来,最好的皇帝!”
“就是就是!若是十七皇子不嫌弃,那就不妨把我们兄弟带在身边,我们以后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
诸如此类的夸赞每日都会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勤勤恳恳在房镇和百姓们一起修筑水坝的事情一旦传来,这样的话也会越来越多。
淮子瑾这些日子被晒得不轻,轻轻碰一下就会泛疼,把头埋在冷水里,脸颊上竟是阵阵刺痛。
这些天,他原本是可以呆在客栈的,可是为了躲避她,他宁肯每日都赖在水坝上。
“淮子瑾啊淮子瑾,亏你还是京城第一纨绔,怎么一碰见她,就成了世间第一怂包?”淮子瑾粗略的擦了擦身子,随后便穿好衣裳走到客栈的大堂。
“晒黑了不少。”淮忆打量着淮子瑾,眉眼间染上了一层笑意。
淮子瑾是众多皇子中最明事理的,淮忆一直都有意在培养他,让淮子瑾去房镇主持修水坝,也不过是想帮他造势。
“和士兵们一起修水坝,不知不觉的就晒黑了,”淮子瑾接过淮忆递过来的茶杯,随后便轻轻抿了一口,“七皇叔怎么不加些茶叶?”
“都是些劣质茶叶,聊胜于无,还不如凉白开来的实在。”淮忆敲了敲桌子。
“子瑾受教了。”淮子瑾愣了一下,随后才浅笑着应道。
这倒的确是淮忆的作风,宁缺毋滥。
“这次回京,做好登基的准备。”淮忆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淮子瑾的薄唇微微抿起,眼眸之中满是讶异。
“七皇叔的意思是要对父皇下手了吗?”淮子瑾握了握拳。
皇帝淮辰固然可恶,可他毕竟是淮子瑾的父皇。
“嗯,此次回京,必定会是一番血雨腥风。”淮忆看着淮子瑾眼眸中的犹豫。
皇帝筹划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淮忆不出手,淮辰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七皇叔,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会做皇帝吗?”淮子瑾松了一口气。
皇帝淮辰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提防着七王爷淮忆,皇子们大多都受皇帝的影响,对淮忆颇多猜忌。
这个问题,确实已经埋在淮子瑾心中许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