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蔓延开来,一点点侵蚀着淮夜遥的身子。
“夜遥,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上学堂要好好听夫子的话,将来考取功名,才好光宗耀祖。”
“娘亲,光宗耀祖是什么?”
“光宗耀祖就是我们家遥遥考取功名,咱们就再也不愁吃穿,街坊邻居看见你都会上前称赞你!”
“那娘亲会高兴吗?”
“当然会啊,你考取了功名,娘亲就给你杀一头猪好好庆祝!”
夜遥,姓夜名遥。
他对母亲残存的记忆不多,能记住的也只有她的一直以来对他的期许。
“啪——”
“滚出去,你姨娘的屋子也是你能进的?”
母亲病重,结果他那成了侯爷的父亲却在小妾的房里快活,交叠在一起身体,像烙铁一般烫在他的眼上,心上。
“娘亲,娘亲,您再等等,父亲他马上就会来看你了,您再等等好不好?遥遥陪着您。”夜遥表情悲戚,手指紧紧的攥着母亲的手腕。
“最是无情负心汉,你们都一样,滚!”夜遥的母亲抢过丫鬟手中的茶壶,顺着夜遥的额头就浇了下去,“姓夜的男人,都该死!”
滚烫的茶水顺着夜遥的左脸滑下,丫鬟们吓得接连昏倒,可夜遥却是一声不吭。
“母亲,你若累了就睡吧,遥遥再去给你端些茶水。”淮忆顾不得左脸的水泡,强忍疼痛。
“对不起,遥遥,娘亲不是故意的,娘亲昏了头,你不要怪娘亲好不好?”夜遥母亲满布慌乱的伸手触碰他的左脸。
“娘亲,睡吧,”夜遥抽出腰间的宝剑,直愣愣的刺进母亲的心口,“你累了。”
夜遥杀了母亲,也因此被他的父亲关进了阴湿灰暗的地牢。
在地牢里,食不果腹,蟑螂老鼠遍地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昼夜不分。
若不是赵管家时常看望他,他早就死在地牢里了。
司宣是被赵管家派来照顾他的丫鬟,她不漂亮,但很干净,一袭白衣与腐朽的地牢格格不入,在见她的第一眼,淮夜遥就想要撕碎她,占有她。
老侯爷不知从哪里得到司宣美艳的消息,竟在地牢,当着夜遥的面,玩弄了她。
“呸——”
“这等货色也哭哭啼啼?拿宝刀来!”
老侯爷的宝刀刺入司宣心口时,夜遥也终于挣脱了束缚他十年的铁链。
“你杀了她?”
“你是什么玩意儿?也敢质问本侯?”
“噗——”
趁老侯爷不备,夜遥从司宣身上拔下宝刀割下了老侯爷的脖子。
他弑父弑母,罪该万死。
可从黑暗中走来,他又无所畏惧。
自那以后,他就是淮夜遥,他姓淮,名夜遥。
有和尚告诉他,血莲可救司宣,他知那是谎话,所以他杀了和尚。
他是棋子,若不按照规则走,他就会被舍弃。
不就是杀人吗?他杀。
抽毁水坝,搜刮粮食和女人,他还可以更过分。
他杀女人,却从不玩弄女人,他嫌脏。
很多人恨他,但无所谓,因为他也深深的厌恶着自己。
杀了姜不悔,他作为棋子的使命就会结束。
可是最后,他选择死在她的手里。
司宣是他活下来的寄托,姜不悔是他的心之所向。
她笑起来,暖了他的那些斑驳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