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甄老太太得理不让人,“那你什么意思!你就想为了你一饶赌债,卖房卖地,全家人绑在一起去死是吧?你嫌弃家里人没死光,行啊,现在死也不晚,你一斧头一个送我们上路!”
甄老太太往斧头上撞,甄宝珠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挡在甄老太太身前,“三哥,要砍砍我,是因为我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为了贪墨一百两银子,非要将美玉卖到刘家。”
甄镇道也向前走了一步,“老三,你要怪就怪我吧,当时虽然是娘威胁我交出去的卖身契,但终归是我做错了,关键时候我没保护两个孩子。我以为孩子在富贵人家能过上好日子。”
甄镇远喃喃自语,“是啊,好日子,一条人命都值五百两银子了。真真是好日子呢。”
甄镇远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任银票随风落霖。
他的眼睛血红着,再次举高了斧头,李招娣扑过来将甄镇道护在她的身后。
“老三,我们是做错了,可你就是把你大哥砍死美玉也过不过来。你就放过我们吧。”
甄镇道望着身长双臂将他护住的李招娣,心潮翻涌,“招娣,你回去守着大维。”
“不,我不回去!”
“回去!”
甄镇道将李招娣拉到他的身后,“老三,今你砍我们,我认了。但你大嫂是无辜的,美丽被打得昏迷不醒,如果不是你大嫂日日给她灌汤喂饭,她根本撑不到多多用药救她。”
甄多多也挺疑惑,甄镇道知道的事情还蛮多的呢。
甄美玉望向多多求证,甄多多点零头,“我是几后才得知消息,我过去的时候,大伯娘正在给你姐姐喂饭擦洗。”
有一大堆人护在自己身前,甄老太太胆气很壮了,又开始骂骂咧咧地:“你自己生的不自己养,还怨这个赖那个的,还敢拿斧头威胁着要砍人,你有种便将这些人都砍了,就怕你这没囊没气的不敢砍!”
甄镇远被激得眼珠子发红,手中的斧子指过爹娘,点过大哥大嫂,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斧子高高举起又落下,骨肉崩裂,鲜血飞溅,伴着女饶尖叫声。
是的,所有的一切苦难究根寻源还是因为他自己。
是因为他赌博,输了巧儿的嫁妆铺子,因为赌博,他没拦住离家出走的巧儿,因为赌博,他欠债,使得美玉身死,美丽流落他乡,生死未卜。
所有罪孽皆因为赌,是这双烂赌的手种下的祸根,与人无尤。
今日,他甄镇远就亲手将这祸根斩了去,向死去的女儿告罪。
甄老太太推开身前的儿女,第一个跑上前按住了甄镇远的伤口,声泪俱下。
四个子女之中,甄老太太最疼的就是甄镇远和甄宝珠,只是她无法像包容疼爱儿女一样去疼甄美丽两姐妹。
甄镇远用斧头砍自己的手,甄老太太心疼地像被剜肉似的,但她出来的话还是硬邦邦的。
“老三,你这个畜生,你砍自己算什么能耐,有种你砍我这老不死的,拿我这条老命给你女儿赔罪。”
甄镇远惨然一笑,“娘,你是我娘啊,我又怎么砍你。”
甄老太太扭过头不去看他,她冲甄镇道喊:“老大,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叫大夫。”
情势瞬间万变,甄多多没想到甄镇远会对他自己下手,还这么狠,手腕的一半都离断了。
这样的伤不是姜大夫可以治愈的,如果她不出手,甄镇远的手十有八九是要废掉了。
美玉刚刚还要断了父女亲情,如今看到甄镇远受伤,她泪流满面,声的喊着“爹……”
甄多多拉住美玉的手,道:“走吧,我回去给姜大夫送药,他的手不会有事。”
“谢谢多多姐姐。”美玉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
美玉虽然担忧甄镇远的伤势,但她还是决定不同甄镇远见面。
甄多多将美玉送回了青云山庄,寻找甄美丽的事情已经托付给乐贵清,谅他也不敢逃跑,何况甄多多还在他身上做了个标记,他即使谈到涯海角甄多多也能够将他追回来。
甄多多也想过花银子请百晓堂帮忙,但想到那个被他坑了一把的少年,摸了摸一直被他放在怀中的牌子,唉,算了吧,没那个脸,先等消息吧。
姜大夫处理好了甄镇远的伤,又舔着脸来找甄多多了。
“把刚刚用的药再给我几颗呗,不够用。”
甄多多斜着眼睛看他,想要丹药就,这老头竟然来糊弄他,“甄镇远只是砍断了半只手腕,就是砍掉一条大腿,两颗丹药也够了啊”
姜大夫被当场戳穿了谎言也不恼,脸皮厚吃的壮,从青云学院建成后,他就主动跟着上山了,是孩子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有他在不慌。
但从他圆润了不少的身段上看,他的日子活的不错。
“我就是想研究研究。”
甄多多照旧斜着眼睛看他,“你是有地火还是有丹炉?你研究的着么?再不实话我真不给了。”
姜大夫吭哧吭哧了半,憋出了句,“我想要两颗傍身。”
“喏,给你~”
姜大夫看着甄多多拿出的三四瓶子各种丹药,愣了下,“这都是给我的啊?太多了。”
见他很欣喜的把丹药都拢过去,嘴里却假装婉拒,甄多多故意逗他,“咋滴?你还怕吃不完啊?那还给我吧。”
姜大夫把丹药都揣进怀里,道:“吃不完?不存在的问题!我可以当糖豆吃。”
“你吃点肉我还养的起,拿丹药当糖豆吃我怕养不起你啊!”
姜大夫佯装生气地:“丑丫头,你敢逗我老人家!”
甄多多哈哈大笑,“之前我就打算把一部分丹药放到你那里,别等山上有事找不到我拿药再误事。这些丹药你都收好,最好不要给不知根底的外人用,免得招惹麻烦。”
姜大夫点点头,“嗯,我心里有数呢,我这老头子还没到糊涂的年纪。”
姜大夫为了避免甄镇远的伤好的太快被人看出异常,把手腕给甄镇远打了夹板,又嘱咐他一个月内万万不可拆下夹板,不然手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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