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皇率领文武百官拜祭庄宗皇帝。皇帝和群臣皆着缟素,皇帝拜祭于前,新皇在灵柩前痛哭流涕,众臣都在下面默然不语。
拜祭典礼结束,君臣返回宫中,众官都换上了吉服,皇帝也穿上了龙袍,端坐在宝座上。
“朕今日登基,总赖诸位扶持,封吾子从荣为秦王,从重为宋王,从珂为潞王。封安重诲为枢密使兼中书令,总揽军政要务。朕年级大了,有什么事情先找安将军商量诸位爱卿还有何时启奏,如无事就散朝了。”皇帝透露出了惫懒的神情。
“陛下,臣有事启奏。”冯丞相在下面说道。
“冯爱卿有何事情?”皇帝问道。
“臣请陛下更改国号,创新朝气象。”冯丞相说道。
“朕是太祖皇帝的义子,又是庄宗皇帝的兄长,朕大半生都在好太祖皇帝庄宗皇帝一起打拼天下,打下这大半的天下。继人之国,怎可改掉大唐名号,如此如何对得起两位先帝,丞相不必多言了。”
“臣唐突了,请陛下恕罪。”冯丞相赶紧说道。
“陛下仁德圣明!”群臣齐声呼道。
……
数日之后,洛阳北边的驿站。
“大人,怎么今天不走了。”一位仆人说道。
“你快走吧,皇上马上就派人杀我了。早跟你说不要跟着我,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说话的这位大人,正是发动兴教门之变的郭从谦。
“大人,陛下不是嘉奖您的举义之功,封您为景州刺史了吗?河北之地虽然有些战乱,但是要捞钱可比在洛阳快多了。”仆人有些不解。
“陛下嘉奖?你以为李嗣源会让我活着到景州吗?念你跟我多年,跟你提前说一声,快跑吧,再不跑,这里也不过白白多出一条人命。”郭从谦惨笑道。
“大人,要不我等离开驿站,隐姓埋名逃出去吧。”仆人一听赶紧着急地说道。
“你倒是忠心,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以逃?我郭从谦平生做事一向坦坦荡荡,为何要逃。至于你,何苦呢?现在怕是已经来不及了。”郭大人叹息道。
话音刚落,驿站房间的门被打开,一群内卫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太监。
“王公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奔了李嗣源了,这可真快啊,不愧是忠心耿耿、”郭从谦看了来人愣了一会儿,接着调侃道。
“郭从谦,你谋害庄宗皇帝,罪不容诛,说吧,你想要什么死法,咱家满足你。”王公公说道。
“之前可是陛下说本将举义有功呢,如今翻脸真快,反正皇上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啊。不错,庄宗皇帝是被我的部下射死的,本将从来没有否认,可我是为了给郭大帅和睦王报仇。可那李嗣源是庄宗义兄,勾连叛军,拥兵造反,夺人江山,杀人妻儿兄弟,自己就是乱臣贼子,还来审判我?还假惺惺做戏,要欺瞒天下人,不知道谁更恶心。笑话,哈哈哈!”郭大人大笑起来。
“郭从谦谋害先帝,如今还敢侮辱圣上,来人啊,把他乱刀砍死。”王公公冷下了脸。
“不劳王公公费心,我自己来。”郭大人拔出了刀,自刎倒地。
“大人!”仆人抱住了郭大人的尸首,痛苦道。
王公公拿起了剑,走到了仆人的身边,一剑刺了下去,仆人也倒在了地上。
“聒噪,把郭从谦的脑袋割下来,回宫复命。”
……
翌日,洛阳皇宫,皇帝拿着一个片状物体把玩。
“陛下,召见臣有何事?”进来的是冯丞相。
“冯丞相,你知道寡人不怎么识字,这个东西你来看一下,有什么讲究吗?这是宫人清点宫中库藏时发现的。”皇帝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丹书铁券,是庄宗皇帝给陛下的。”冯丞相小心接了过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这东西好像庄宗皇帝给过我,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一份,不知道冯丞相可知丹书铁券的典故。”皇帝好奇问道。
“这丹书铁券,民间所说叫做免死金牌。昔日汉高祖刘邦得了天下,分封诸位功臣,功勋卓着者如韩信彭越英布就给了这丹书铁券,丹书铁券有两份,一份给臣子,一份留在朝廷之中留做凭证,凭借此券,则可犯罪免死,这是皇帝的恩宠啊。”冯丞相解释道。
“当日我率军解围潞州,大败伪梁军,庄宗给了我这个丹书铁券。这丹书铁券据朕所知,除了朕之外,只给了郭崇韬和朱友谦二人。却不想,如今三人就剩朕一人,其余两人都被皇帝处死了,这哪是免死牌,分明是催命牌啊。我等追随庄宗皇帝出生入死,原来庄宗皇帝却像汉高祖杀韩信一样,还是要除掉我等老将。”皇帝有些感慨。
旁边的冯丞相默然不出声。
“丞相不必紧张,我们谈谈正事吧,昨日你上密折弹劾朱守殷,那些罪状都确实吗?”皇帝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