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外围建奴骑兵斥候越来越多,新军斥候被迫全部退回到了大营之中。
朱喜明命令后面跟进的一个乙级团,和一个炮兵营向昌平方向移动。
修建防御阵地准备随时阻击,可能前来合击新军主力的5000昌平建奴军队。
第二天一早战场上的情况就明朗了,营地已经被从顺义倾巢而出的名建奴骑兵团团包围。
包围圈东南方向也出现了大约三万明军支援部队,分别修筑了五座营盘,判断应该是分属五位不同统帅的军队。
最后从外边明军那里,传入包围圈的军报是:
“兵部尚书杨嗣昌告知朱喜明,宁远副总兵祖宽率2000关宁骑兵,和保定总兵刘国柱率领8000步骑兵。
已经在昨天下午前往昌平方向,去与那支执行阻击任务的新军队伍会合了。”
朱喜明抬头望向灰蒙蒙,飘落着毛毛细雨的天空。
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呀,千万不要下大雨呀,我的燧发枪虽然安上了防雨罩,可也只能防小雨。”
辰时二刻,饱餐后的建奴骑兵,就在济尔哈朗的指挥下开始集结整队。
一个牛录的重甲骑兵被他派出,向新军阵地发起了一次试探性进攻。
他要亲眼看看对面这支,上次破关南下时多次击败满蒙勇士,冷口关杀死二贝勒阿敏。
并在昨日经过一日激战,就全歼了他最精锐的3000骑兵先锋的明国火器新军,到底是有着怎样彪悍的战斗力?
他们就真如传言中描述的那样,用火枪可以80步外轻松射穿两层棉甲,而无法战胜吗?
结果这场冲锋的所有经过,都正如他所听到的那样,真实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当冲锋结束后一个牛录300善战骑兵,就只仅存活下来120多骑。
其余的全部被当场击毙或受伤落马,而被紧随其后的战马踩踏而死。
济尔哈朗不只是作战勇敢彪悍,而且还是满州众多将领之中,以多智谋而着称。
见此情景之后,他下令那支牛录骑兵全部退回本队休整。
而是又命令另外一支牛录骑兵,分散游走在新军营地外围,用强弓向新军不停地骚扰袭击。
对待这种非集团冲锋,而是三五骑兵的袭扰,新军前线指挥官很是苦恼。
燧发枪单射精度太低,齐射弹药消耗又太大。
派出优势骑兵应战或驱离,建奴骑兵在脱离新军火枪射程后,就会集结反杀。
朱喜明看着战场上的变化,几次都想把他的近卫连派上去。
用新军仅有的60条线膛枪,去击杀建奴的游骑兵。
因为目前特区火枪工厂车床工艺落后,线膛枪成品率不足十分之一,三名工人十天左右才能制造出一把合格的线膛枪。
又因为明代的钢铁冶炼技术还很落后,每把线膛枪射击寿命只有30发子弹。
更麻烦的是每次射击后,都要用通条清理枪管中火药的残留物,否则连续射击会造成线膛枪,膛线变形而失去精准度直接报废。
朱喜明已经将自己后世对炸药的零星了解,都告诉毕矛康和宋应星二人去做实验了,但一年多来还没有丝毫进展。
就是因为考虑到线膛枪的珍贵性和未来在特种作战中的特殊价值,他又不得不忍下了投入使用的冲动。
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了半日,新军弹药浪费了不少,可杀伤建奴的数量却少的可怜。
令朱喜明苦恼的还有,他向前来支援的明军多次请求他们出动军队。
对建奴大营侧后进行骚扰,但都被这些友军无情的拒绝了。
原来他们都是不得已才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观战看热闹的,唯恐一不小心惹怒了建奴兵。
而他很还担忧的是那支,执行狙击任务的乙级团和炮营的安全。
因为天上的雨开始变大了,风也越刮越大,天上的乌云也将大地笼罩在了昏暗之中。
朱喜明的这些种种担忧,正在成为济尔哈朗阻大击小战略的部署。
此时侯德伟率领阻击的乙级团和那支炮兵营,正在与5000名昌平赶来的建奴骑兵对峙。
随着济尔哈朗从顺义派来的另外5000建奴骑兵的到来,他们汇合在一起将这支新军阻击队伍团团包围。
一万建奴骑兵在后金贝勒阿济格的统领下,对新军是围而不打。
他们专向祖宽和刘国柱的军队攻击,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将此二人的1万兵马击溃。
刘国柱的保定军被斩杀了两千多兵士,溃败三十多里才稳住阵脚。
祖宽的两千关宁骑兵被同等规模的建奴骑兵,一路赶到了距离战场三十里外才敢停下战马喘口气。
临近午时天公不作美,浓厚的乌云之中电闪雷鸣,狂风卷着雨水,如瓢泼一般洒向大地。
阿济格发现新军,对自己派去骚扰的游骑兵停止了射击。
阿济格也同样深知火器怕水这一常识,他随即命令全军放弃与明军的缠斗,向新军阵地发起了全面进攻。
因火药被打湿,无法在大雨之中射击的新军乙级团士兵,在团长侯德伟的决死一战命令中。
全部拆毁燧发枪上的击发器,将刺刀安装在火枪上,个个面色冷漠,心无旁骛地大声唱起了军歌。
那是朱喜明改进版的《新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华夏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
轰!轰!轰!几声震天的火药爆炸声响起,像是为这悲壮一幕奏起了音乐,放出了巨大的礼花。
新军炮营500士兵,完成了他们战争手册中最后的任务,那就是在最危急时刻炸毁武器,绝不能被敌人所缴获。
然后纷纷端起上了刺刀的火枪,追随着乙级团士兵向已突破防线的建奴骑兵冲去。
义无反顾的向建奴骑兵发起了绝死冲锋,一个时辰后在建奴骑兵五次反复冲锋中,战场上再无一名新军士兵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