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虽然脾气有些急躁,但也知道自己当初由一个小小府官,而能直升入朝廷中枢。
也是朱喜明在皇上面前举荐的,在听到孙传庭的话后,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卢象升虽然还是对朱喜明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话,很是不爽还是满腹牢骚。
但古人的三纲五常忠义感恩之礼,对这些文化人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他见孙传廷如此做作,也只好虎着一张脸,无奈的跪在地上。
“末将刚才言语太过孟浪了,还请伯爷见谅!”
朱喜明摆了一下手让二人起来,但神情还是冷冰冰的说道:
“本伯举见你们,那是你二人有真才实学,希望你们能用这份才学为民族和大明,在危难之时改天换地。
使大明民富国强,我们一起努力互助,没有一点私人感情,只有公事而已。
所以你二人不必对本伯讲什么举荐之恩,有时间多看看本伯的《特区日报》。
如果你二人能有所反思,能接受本伯的思想,那我们还是朋友,是知己,但绝不是什么举荐之恩。
如固执己见,那咱们只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就当我们从未相见过,相识过。
你们走吧,记住我传给洪承畴的话。”
二人见朱喜明做事如此决绝,也只好抱拳行礼后心有不甘的离去了。
朱喜明命令新军在黄河岸边休整了一日,他也对当地民情进行了一番调研。
所到之处都是满目疮痍,路边的白骨使他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自己来到明朝已经五年了,每日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就如同野狼在草原上追逐兔子一般勤奋。
可眼前看到的却还是一片天灾人祸,民不聊生的情景,心中不由感觉堵得慌。
但他也只能对着荒芜的田野,破败空荡的村庄大声喊叫,直到喉咙渐渐沙哑。
他越来越严峻的面容,搞得身边的一群亲卫将领都面面相觑,不明其理。
只有马飚看出了朱喜明为何如此,因为他的心情也和朱喜明是一样的痛楚。
便在回营的路上,他轻声对朱喜明安慰道:
“伯爷忧国忧民的心情,草民深感同受,可我却只能一直在逃避。
而伯爷您却一直在努力在奋斗,可这天灾人祸又岂是人力所能快速改变的。
改变不了现状的伤感和急躁,都只能是徒增烦恼,还是慢慢来吧。”
朱喜明望着这位知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马先生的深感同受,让我们一起努力改变这一切。
也希望越来越多深感同受的人,加入到我们特区来,人多力量大。
民族所受到的苦难也会快一些得到解除。”
“努力!”
“努力!”
马飚抱拳迎合着朱喜明的倡议。
到此时众人才知道,这一日来小伯爷为何如有此反常的表现了。
经过20多日的连续行军,新军在荥阳与正在附近,疯狂掳掠的张献忠部农民军遭遇了。
战斗没有什么悬念,新军死死咬住农民军两日后,张献忠号称10万的农民军主力,也终于出现在了新军前方十里处。
朱喜明远望着农民军彻底连天的营垒,不由为大明内患更加忧心不已。
此时的张献忠正坐在他的中军大帐内,左拥右抱着两名十五六岁,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子。
他听着部将讲述新军的驻军情况,脸上充满了因为连月来战无不胜,而对明军不屑的表情。
全然没有了一丝车厢峡战败时的警惕,显得很是轻松惬意。
而身边两名女子的表现,却都没有因为听到大明官军的到来,而有任何变化。
她们还是一副侍奉妖魔般,诚惶诚恐的紧张神色,因为此时的张献忠性情已经极度暴虐不仁。
他视人命为草芥,还喜欢食用人肉,变态至极。
经常将自己揉虐玩乐过的女子,放入铁笼中架在火上烧烤,然后分食给部将亲兵以示宠信。
真不知道这个杀人魔鬼,是如何从地狱之中逃出来,转世到人间的。
张献忠听完军报后,很是狂野的大声笑道:
“明狗就只有区区不足万人,竟敢来这里触摸虎须,真是不知死活了。
去通知罗汝才和老回回他们,下午一起去把那支明狗援军吃掉,开封就是一座死城了。
他的自信来源于三个多月来,在河南这片还算富饶的土地上,打的顺手抢的也顺手。
吃饱了,喝足了,裹胁了十几万百姓充入军中,自己感觉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新军是在10万农民军的包围之中,开始了双方的对决。
朱喜明站在临时搭起的指挥台上,指着农民军大阵前的两面大旗,对身边的马飚问道:
“马先生可看到那两面大旗上,写的是何字了吗?”
“应该是张和罗,就应该是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农民军吧?”
“不!一面写的是强盗,另一面写的是吃人。
而李自成那面大旗上写的是乞活。
虽然都是块儿遮羞布,但他们造反起兵的性质是不同的。
对于此二人我们绝不能手软,要把张献忠、马守应和罗汝才三人斩尽杀绝。”
马飚听了朱喜明这番言论,知道自己看待问题的格局小了。
同时也对朱喜明更加敬佩了一分,为自己此次能随军前去特区任职的决定,充满了信心。
战场上的情况是,农民军发起了三次强冲锋,却被新军无情的阻挡在阵前70步之外。
留下五千多具堆成小山一般的尸体后,形势也彻底发生了变化。
张献忠、马守应罗汝才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支不同于以往交手的任何一支明军。
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掉这只奇怪的明军,他们的军队士气就会受挫而丧失斗志。
造成大量被裹胁百姓逃离,还会招来更多闻讯赶来的,各方固守不战的明军前来围剿。
意识到危险的张献忠对马守应和罗汝才说道:
“马大哥还是让咱们的老营上吧,再这样打下去,天黑后我们就麻烦了。
保不住这花花世界的河南,就只能回到鸟不拉屎的陕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