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要回府了,换好衣裳,福尔溪歪在软榻上仔细想了下蹴鞠大赛之后的事情,对了,御膳房。
紫薇几乎采光了老佛爷的玫瑰花做什么饼,然后老佛爷让她去御膳房教大厨们做饼,结果被老佛爷身边的桂嬷嬷好好的折磨了一通,手差点废了。
思及此,福尔溪起身,带着春喜夏欢便出了慈宁宫,来到了漱芳斋。
此时,柳红她们一众人在御膳房随着如意蹭吃蹭喝了之后也是刚回来,甚至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呢,还是那身比赛服。
看到队长来了,本来想去换衣服的她们立时便把福尔溪围住了。
“队长,因为我们赢了球,御膳房总管庄师傅对我们那个好哦,今日金龙大宴上的菜,给我们尝了好几个呢。”柳红说道。
小燕子也赶紧说道:“对的对的,有几个我平日里也没有吃过。”
紫薇却是问道:“尔溪,你今日要出宫吗?”
福尔溪眨眨眼,问道:“是有何物要我带给我额娘吗?”
紫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夫人平日里对我极好,我给她做了件小衣,你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你可以自己给她的。”自己给,不是更方便刷好感么?
“我是想着早点给夫人,夫人便能早点用上。”紫薇双眼里透着真诚。
福尔溪点了点头:“好吧,你拿给我吧。”
“好,谢谢尔溪,那你等我一下啊。”
紫薇说着便跑去内室了。
小燕子说道:“我知道那个,紫薇绣的可认真了,她给自己锈的时候一天就能绣完,可是给夫人锈的时候却锈了三天呢,她这是什么精工出细活,不能有一点儿‘夏次’,要十分的完美才行。”
福尔溪了沉默了一下说道:“嗯,我会转告我额娘的。”
小燕子立即笑道:“我听紫薇说要做什么罗汉饼,很好吃的,到时候让尔康带些给你啊。”
罗汉饼?不会就是罗汉饼吧?
福尔溪笑道:“这罗汉饼是什么饼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这时金锁说道:“尔溪格格,这罗汉饼是我们济南的特产,因为罗汉饼这皮儿柔软酥松,层层酥脆,一层一层地相叠,就像叠罗汉一般,所以叫做罗汉饼啊。”
福尔溪点头,刚想问要不要用什么花入料呢,紫薇便出来了,她刚好听到了金锁的话,便接着说道:
“饼倒是好做,就是酱有些难,要用最新鲜艳最娇嫩的玫瑰花瓣。”
“哦,那是难做了,宫中的玫瑰花是老佛爷的,因着老佛爷喜欢才特意为她栽种的,每年老佛爷都会带上各位妃嫔们一起去赏花的。”福尔溪貌似不经意的继续说道,“你若是想做这玫瑰酱的话,只能到宫外去采摘了。”
“原来是这样啊,前几日看到那玫瑰花的时候,幸好我们没有摘啊小姐。”金锁有些后怕的说道。
“嗯,”紫薇也是吃了一惊,“想想若是被我们采掉了,那罪过就大了,待老佛爷带着众人去观赏的时候,看到那些残花败柳,那得多伤心哪。”
不但她伤心,你还会受伤呢,看紫薇听进去了,福尔溪便带上小衣回了慈宁宫。
………………………………
下午,金龙大宴结束后,福尔溪辞别了老佛爷、晴儿与令妃娘娘便出宫了。
因为蹴鞠赛,这一个月来大家都很辛苦,所以福尔溪便没有邀晴儿出宫,只让她好好的休息,她过几天进宫来看她,反正,她是个有牌牌的人,老佛爷赏她腰牌的时候,就是希望她可以常来宫里陪晴儿玩的。
她与译郡王不同,她只是个小女子呀。
福尔溪一出宫门口便看到了译郡王的豪车,与无风打了个招呼后她便迅速地上了车:“译垚,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等我多久了?”
“无妨,我也刚上车。”见她坐稳了,译垚对外吩咐道:“无风,出发。”
“是。”无风缰绳一拉,马车便启动了。
别说,这车坐着确实舒服,还有股檀木香缭绕在鼻尖,福尔溪坐的很自在。
她指了指桌上刚才译垚正拿着看的游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译垚坐在她对面,自然的给她倒茶,回道:“可。”
那她便不客气了,福尔溪拿起书来,随手翻开一页,轻声念道:“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苏轼的《前赤壁赋》,译垚也不打扰她,只将茶杯往她手边推了推。
少女的声音轻柔中透着清脆,便如珠落玉盘,轻易的便能拨动他的心弦。
译垚只当不知心弦已动,只浅啜着杯中茶,好似这便是龙肝凤胆一般。
福尔溪抬眼看到他这副样子便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茶杯,问道:“看你品的如此认真,这又是什么好茶?也是贡茶吗?”
并没有注意什么味儿的译垚点点头,按照以往的饮茶经验说道:“确是贡茶,蒙顶甘露,味道尚可。”
福尔溪喝了一口,立时便觉茶香四溢:“岂止尚可,我觉得上佳。”
“此茶从于唐朝时起便是贡茶,其味自然不会差。”译垚看着她因沾染了些许茶水而越发水嫩的丹唇,不太走心的回答。
“历史还挺悠久的嘛,这些茶我家里也不知有没有。”
“不管有没有,等下送你一些。”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贪婪了?”
“就当我送给福大人的,孝敬下长辈?”
“好的,那我便代你转交给我阿玛吧。”福尔溪很是乖巧的说道。
译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谢谢。”
福尔溪在他的注视下,很好意思的将茶杯推到了他的跟前,意思很明显。
译垚执壶,又给她倒上。
“听说皇上要去南巡了。”福尔溪端起茶杯说道。
译垚以为她是从老佛爷那儿听来的,便问道:“想去吗?”
若是想去,倒也不是没办法。
“不想。”福尔溪摇头,这个年代车马慢,她不想去受这个罪,更何况这一路上皇上招摇过市,还有刺杀等着他们。
其实,以译郡王这种弱唧身板最好也不要去。
“你去吗?”福尔溪问道。
译垚摇头:“京城也需要运作的,皇上应该会让你阿玛、傅六叔、纪大人、鄂敏、胡太医随行。至于你大哥,原本他是六公主的内定额驸,只是六公主夭折后,你大哥的婚事便拖到了现在,作为皇上最喜欢的年轻臣子,你大哥自然也会被钦点随行。”
福尔溪点头。
“你二哥么,原本不会有他,但他是五阿哥的伴读,五阿哥如今已经十九了,皇上自然会让他随行,那你二哥也会沾光,跟着随行。只是经过了今日之事,便是没有五阿哥,皇上也会令你二哥随行的。”
牛啊,全对。福尔溪点头,不过片刻后又问道:“我大哥是皇上最喜欢的年轻臣子?那你呢?”
译垚笑道:“家中晚辈,你可信?”
福尔溪上下扫视了下他这弱唧身板,说道:“信。”
十一岁的少年,以孱弱之躯面对强大的敌人,挺身护住了身后比他高大无数的大男人,自此便成了一个弱唧,比他高大无数的大男人能不感动吗?能不信任吗?能不把他当自家小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