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晚膳的去向,欣荣就想走了。她想着永琪醉卧在桌上,且小燕子又来了,以永琪对小燕子的重视,只要小燕子出现了,别的人他就都看不到了,既然如此,那她便走了。
另一方面,真的,这里的味儿太冲了,太难闻了,多闻半刻钟都得短命。
自小燕子来后,桂嬷嬷她们三人就没有再收拾堂屋了,都跑出来看小燕子挨打了,且看的热血沸腾有滋有味,恨不得亲自上去捶她一顿!
现在看到格格她们要走了,立即便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太好了,终于脱离苦海了,堂屋里那味儿都要熏死她们了,谁爱收拾谁收拾去。
于是一行人匆匆地便要走了,正如她们匆匆地来。
哪知道却被小燕子喊住了:“福尔溪你不能走,你打伤了我,我还掉了一颗牙,我要去顺天府告你!”
尔溪慢慢地展开又卷起自己的鞭子,淡淡地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你告我什么?比武是你情我愿之事,你输了,也认输了,我便放过你了,此事到此本也就结束了,可你前脚认输后脚便偷袭,如此小人行径,按照江湖规矩,你便是被我打死打残了,也无人可以置喙;
再者,你一个铁板钉钉的妾室,居然要残害主母,你知道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按照大清律例,妾室骂主母,绞刑;妾室打主母,斩刑!所以,你赶紧去顺天府吧,别晚了顺天府下值了,你今日便来不及进去吃牢饭了。”
小燕子捂着嘴呆愣愣的看着福尔溪吧啦吧啦,那她的大门牙便白白地牺牲了吗?对上皇后都没有吃过什么亏的她,为什么次次在福尔溪这里吃瘪?这是什么见鬼的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晴儿说道:“小燕子,你偷袭郡主,意欲谋害郡主,以下犯上,这也是大罪。”
小燕子急道:“我说不过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官官相护!你们这些贵女整天就知道以权势压人,这不公平!”
听到这里,那个隐在暗处的人终于走了出来,这个世间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今日这件了。
今日小燕子固然有错,但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没了一颗牙齿这个惩罚,也已经够重的了。
“和荣郡主,”萧剑朝她抱拳行礼道,“今日小燕子冒犯了郡主,可否请郡主卖萧剑一个薄面,今日之事便不再与小燕子计较了?”
原来躲在那儿偷看的是萧剑啊,尔溪明了了,看来他这个哥哥当得挺尽职,不但悄悄的跟在后面保护着,还为她求情。
“今日之事的起因在于小燕子目无王法,竟然对她日后的主母挥起了鞭子,她那一鞭子若是挥下来伤到了欣荣,会有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至于与不与小燕子计较,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懂,萧剑点头,左督御史大人的怒火不是他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承受的起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样一个一品大员,查清他萧家不成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民不与官斗,因为你根本斗不过。
萧剑看向了欣荣格格,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她,但自从传出来她被指婚给永琪之时,他便去查过她。今日一见,果然跟查到的一样,就是一个正常的贵族小姐,一副端庄识礼的样子。
萧剑冲欣荣抱拳,行了一礼道:“在下萧剑,乃是小燕子的武师父,想来小姐便是欣荣格格了,格格果如传言所说,知书达理,蕙质天成。今日小燕子实在莽撞,令人汗颜。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格格高抬贵手,放了小燕子?”
欣荣看着眼前的男子,二十多岁,长相周正,身姿挺拔,就是可惜了,居然是小燕子的师父。
小燕子的师父,注定与自己不对付。
欣荣想了一下,既然来了,那便卖五阿哥一个好吧。
欣荣说道:“看在永琪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便不与她计较了。你既然是她师父,往后还是别教她这些功夫了,功夫越好,祸闯得越大。”
萧剑道:“格格心胸宽广,令人佩服。格格的赠言,在下也记住了,多谢。”
看事情都解决了,福尔溪说道:“我们走吧。”
“嗯,走吧。”晴儿与尔溪异口同声,这里真的待不下去了。
这一次三个人真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春喜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柳青,便发现柳青也在看着她。
她小脸一红,赶紧迈着小碎步跟在了自家郡主的后面。
看到福尔溪她们走了,小燕子跺了跺脚,气哭了,她被福尔溪打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一次最是惨烈,连牙都没了,这让她还怎么见人?!
虽然她曾经扮演过豁牙老太太去人家府上打劫过金银财宝,可她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没牙啊。
看她哭的伤心,柳红去井边打了些水来给她漱口,净面。
萧剑与柳青则是进了堂屋,看看地上收拾了一半的狼藉,再看看五阿哥。
此时,五阿哥还趴在桌上,烂醉如泥,睡得正香,他都三个晚上没上床了,就坐在这桌前,喝了睡,睡醒了再喝,喝了再睡......
柳青眉头一皱道:“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又吐了多少回啊,这味儿都要腌到骨子里了。”
萧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把他扶到床上去,就算是睡,也得睡得舒服点。”
现在,这个人便是他的妹夫了,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到平平无奇的庶人,不过弹指之间。唉,此事简直荒唐,大清开国一百多年,这还是第一个被贬为民的皇子,当真三生有幸,居然被他妹妹碰上了。
这种过渡,难道只能靠用酒精麻醉自己来实现吗?
萧剑和柳青一边一个,合力将五阿哥搀扶到了内室,把人丢到床上,随便的给他盖了个被子后,两个人便出来了。
幸好这些天会宾楼的杂事做多了,两个人合力把五阿哥家的堂屋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这个屋子里面实在是简陋。
或许之前也不是那么简陋吧,虽然所用瓷器物品比起宫中来差得太远,可在民间不就是这样吗?普通的人家自然用普通的器物。
若是贵重了,老百姓还不敢用呢。
可这些用器都让五阿哥给摔的粉碎,以致于现在屋子里什么什么都缺,就是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萧剑与柳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掏出了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