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府
尔溪欢快地说道:“春喜夏欢,把这三个箱子上的封条除了,打开给我看看。”
“是。”春喜夏欢手脚麻溜地打开了那三个大箱子,箱子这么大,她们也想看看啊。
尔溪先看舒夫人给她的礼物。
箱子上面是皮毛,尔溪一一拿出来,元狐二张、色狐十张、杂狐二十张、貂皮六张。
如伊看着这么多的皮子,不由得吃了一惊,全是上等货。
皮子掏出来后,下面还有一大两小的三个盒子。
尔溪打开那些的盒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株三尺高的珊瑚树!
“这也太贵重了吧。”尔溪看着如伊。
如伊示意她再打开另外两个看看。
尔溪依言抱起了其他中的一个,打开一看,竟然是:赤金元宝二十个(重一千两)、白银元宝六十个(每个重一千两)、元宝银八千两、白银八千两、苏元银八千余、洋钱五千元、制钱一万串。
尔溪合上盖子,交给了她额娘,又去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嗬,竟然是把古朴的匕首!
匕首易藏匿,适合防身。
尔溪拿起来,唰地一声拔出刀鞘,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划破空气。
好宝贝啊!
尔溪武了几下,顺手朝身前的箱子划拉了一下,厚重的红木箱子便被她丝滑的切开了!
如伊......,你玩呢。
尔溪却是大喜,好利的刀刃啊,她喜欢。
她又伸手朝后捏起了自己的一小搓头发,就想来个”吹发可断“,却被如伊一把按住了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福尔溪,你要做什么?!”
额娘还是头一回连名带姓的喊她呢,可见是气狠了。
尔溪连忙松了手中的头发道:“那个,我就摸摸头发嘛,果然丝滑顺溜,哈,哈哈,都是额娘保养的好啊,那个啥,哦,尔溪有些不安,舒夫人这些东西太贵重了,除了这把匕首,我不好都收啊。”
如伊却是心中了然,小声道:“收下吧,这是他们家的聘礼。”
“聘礼?”尔溪也小声的说道,“聘礼不是纳征时才会抬来的吗?”
真是傻人有傻福,如伊看着整日里没心没肺的自家闺女,说道:“这个啊,我听亲家说,聘礼是两份,译垚自己准备了一份,将军府又准备了一份。但是,两份肯定就逾制了,所以将军府的那份便当成新年礼物送过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不会录入宗人府文档。
这便是她的私房钱。
成个亲,一不小心就实现了一个小目标,尔溪喜滋滋的又查看了下大嫂与二嫂的回礼,两人差不多,皆是色狐二张、杂狐二张、貂皮二张。
另有双面锈春衫各十件,珍珠花盆底各十双,各种绢花翡翠宝石各两匣子,金丝线银丝线各两卷。
别的不说,她这春衫都穿不完啊,她额娘给她做六件,太后给她做六件,两个嫂子又给她做各十件。
穿不完,根本穿不完。
如伊看尔溪一副喜滋滋心情正起飞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亲家的那两个儿媳都不错,
更何尔溪不会离开北京城的,便是成了亲也是扎根在京城。
“春喜夏欢,把这三大箱子里的东西都登记入册,然后抬到我的小库房里去。”尔溪喜滋滋的说道。
“是,格格。”两人开心的应下,她们郡主自从去年五台山回来之后便出息了,有了貔貅的本领,小库房都快要满了。
春喜和夏欢合力归置好所有的东西后,两个红木箱子便被送去了府中的库房,坏掉的那个不知如何处置,交给了老管家。
老管家一看,这么好的红木箱子怎么能劈了当柴火烧呢?必然不能啊。
无妨,还可以抢救一下的,他明日便去街上寻个雕工厉害的老师傅,在箱子的裂缝上雕些精美又吉祥的图案,好比寿字儿福字儿,蝙蝠,寿桃啊之类的。
如此一来,不是又变废为宝了吗?
这勤俭持家才能发家嘛。
如若如皇上那般,动不动就南巡北巡的话,这国库的银子,哪里够他造的哦。
哎,不对,他僭越了,该死,他有罪啊。
老管家箱子放放好,又乐颠颠的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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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慈宁宫
老佛爷的生活作息很规律,每日午膳后都会上床歇息一个时辰。
晴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进了内室,看老佛爷有没有醒。
刚走到老佛爷床前呢,老佛爷便微微地睁开了一丝眼缝。
晴儿知道老佛爷刚醒,还有些迷糊,便将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一些,说道:“老佛爷,该起身了,现在睡多了,晚上便不好入睡了。”
老佛爷眯了一会儿,睁开了眼睛,问道:“晴儿啊,尔溪接到塞雅了吗?”
听到老佛爷的声音,晴儿将幔帐撩了起来,用一对儿雕着福寿字儿的帐钩挂上了,说道:“老佛爷,接到了,尔溪半个时辰前便派人来传过信儿了。”
“那便好,给塞雅接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老佛爷在晴儿的服侍下坐了起来。
“都安排好了,御膳房交待过了,南府也通知了,就等着时间到了开宴了。”
”好,你办事我向来放心,只是想到你要出嫁,我这心里是又高兴又惆怅。”
晴儿边给老佛爷更衣过说道:“那晴儿便不成亲了,就陪在老佛爷的身边。”
老佛爷见她含羞,但打趣道:“你若是不成亲了,那尔泰可怎么办哪?”
“哎呀老佛爷,什么怎么办啊。”晴儿才不会说出让他另娶的话呢,干脆就学着尔溪,插科打诨了。
“你不说怎么办我也知道怎么办,今年啊,我一定要把你嫁出去。”可经不得再蹉跎了,如今丫头都十九了。
有几个十九岁的小闺女还没成亲的?
没了,就她家晴儿这一个啊。
也怪自己不好,一直舍不得让她出嫁,反倒耽误了她。
紫薇......,我不配为19岁呗。
想到同龄的紫薇马上要出嫁了,晴儿嘴硬道:“我不急,我还小呢。”
太后故意道:“哦,那你要是真的认为自己还小,不想成亲,那我也得成全你不是。”
晴儿呆了一下,脸红了:“晴儿全凭老佛爷做主。”
老佛爷看了眼晴儿,笑了,她还能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心思吗?
别说这些孩子了,就是这些孩子的老子,她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就好比福伦,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尔溪今年便大婚的。
按说尔溪今年也十七了,寻常人家头一个孩子都有了,但福伦夫妻是不会管人家的,自然了,也不会管译垚都二十一了。
他们夫妻,很有可能把尔溪留到十九岁才成亲,如此,译垚还得再等两年呢。
但,你若是因此说他不厚道,过分了,他少不得要拿晴儿作比,认为那些说他不厚道过分了的,皆是井底之蛙,不安好心。
【不好意思意思宝们,再给一次机会,明天全补上,相信我,呜呜呜......]
老佛爷心中有了主意,打算这几日将如伊召进宫来,与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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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府
月河街上,街道整洁干净,铺子鳞次栉比,各铺子前悬挂的各式幌子随风招展,处处皆显繁华。
此时,走过来两高一矮的三位黑皮青年,每人手中都牵了一匹马,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从外地来的异乡客。
“我们先找个客栈寄存下马匹。”译垚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说道。
“行,看到哪家住哪家。”尔泰敲了敲头上的斗笠说道,赶了几天路,今日终于可以洗个澡了。
“那边有一家。”无风伸手指了一下。
译垚与尔泰看过去:同福客栈。
三人牵了马就行要过去,此时,一个棺材铺子旁边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各位爷,各位夫人小姐,我今日把我自个儿卖喽,一两银子!没办法,我弟弟被驴踢了,运气不好,三脚但被踢没了命,我只能把自己卖了给他买口棺材了!求各位爷,各位夫人行个好吧,一两银子,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阿二有把子力气,只要您把我买下来,什么粗活都能干!”
译垚将马缰绳交给了无风,道:“你去办理客栈的入住,我与尔泰去看看。”
闻言,尔泰将手中的缰绳也交给了无风。
无风一个人牵了三匹马,应了一声“是”后便往同福客栈那儿走去。
译垚与尔泰穿过大街,看着那个叫阿二的年轻男子,就见他当街跪着,一身灰布衣裳,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都是泥巴,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眼睛虽然不大,但此时里面装满了诚意,甚至还有点点的泪光。
原本这边没围着几个人瞧热闹,此时见他们两个人来了,人群慢慢地开始围了过来。
阿二眼中噙着泪花儿,盯着译垚道:
“这位爷,您就行行好吧,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壮劳力,若不是我急着葬弟弟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出此下策!求您行行好吧,您这样的善人,生了儿子个个是状元,生了女儿个个是诰命!爷,求您行行好吧!我阿二给您磕头了!”
译垚看了眼他身旁一席破席子盖着,看不到脸,就露出了一点脚趾头的尸体,很是不忍的说道:“瞧你又瘦又小,怕是不值这一两吧?”
青年表情一顿,悲伤的情绪一时间有些不能连贯,不是,像他这种身强体健的青年男子,不说多了,卖个十两银子不在话下,可如今他只要了一两,图的就是个薄利多销,可这高个子爷还不满意,不是,您的心胸能和您的个头一般高不?
“这位爷,那,您开个价,小的急着葬弟弟,小的弟弟太可怜了,三天了,还无法入土为字,若不是这天还有些冷,还没有完全暖和起来,我这可怜的弟弟,怕是连尸首都没个整齐的了......”
译垚蹲下身来,说道:“唉,可怜啊。”
然后出其不意的掀了那“尸体”身上的破席子,随手拔了根破席子一的破竹篾子,往那尸体露出来的脚踝上一戳,那尸体便诈尸了,一下子弹坐了起来:“娘呀,疼死我了!”
阿二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道:“阿三还不快跑,露馅了!”
“啊?”在阿三还没反应过来时,人便被阿二拉走了。
两从跑得飞快,在巷子里如鱼得水,左窜右跳,死命的逃。
刚才那人不简单,可千万别被他追上了!
阿二脚上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只一心想逃,对于阿三的喊话充耳不闻。
就听阿三喊道:“别跑了别跑了,人家根本就没来追我们,快停下快停下,我喘不过来了!”
阿二不睬他,自动关闭了耳道,就一个字:逃,快逃!
半个时辰后,阿二拉着阿三跳到了一家人家的后院里,然后但瘫软到了地上,娘哎,他今天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逃啊,而且,还特意多绕了两个巷子才回来,不然,肯定被那黑皮青年给逮住了!
卖个身而已,有必要这么追他吗?
他不就是想来钱轻松点吗,也没问他多要啊,才一两银子一个大小伙!
那人也太倔了!
“二哥,你挣命呢,人家要本就没来追我们!但你差点把我跑死啊,我不行了,晚饭你做,我爬都爬不起来了。
阿三说着,便躺到了地上,就跟他刚才躺在棺材店旁边,身上盖个破席子时一模一样。
阿二蹬了他一脚道:“给我侧躺着,这样太渗人了,哥承受不住!”
“不,就这样,这样头着地,我心里踏实。”阿二不睬他二哥,真是的管天管地,还管他怎么睡么?再说了,这样睡演尸体像,懂啥啊,就只跑得快了。
这个大憨子!阿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不可思议的问道:“他没追我们?他竟然没追我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