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踏着星辰,各位大人已经在上朝的路上了。
有坐轿子的,有乘马车的,有骑马的,甚至还有蹭车的,就好比译垚。
译垚就着夜空中亮晶晶的小星星,在学士府的大门口,挤上了福伦的大马车。
但是马车才走了一半的路呢,那个昨晚上还被福伦与如伊当作半个儿子的某垚就被福大人拿本书砸了出来。
译垚......,说好的半个儿子的呢?
是何缘由,此事暂时不表,等晚上再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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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译垚上了两道折子,一道是详细禀报南巡之事的折子,一道是为浙江的清官好官请封升品级的奏折。
皇上自然都允了,江南的政务还需要他们好好的管起来呢。
政务商讨完了之后,皇上神色一正,关心的问道:“福伦,昨日之事可有吓着尔溪?”
福伦拱手,面露感激地说道:“托皇上龙气的庇佑,昨日有惊无险,就是臣的夫人吓着了,哭了一场,臣这心中委实不是滋味儿。”
皇上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儿,他是真的拿那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的,甚至,觉得她更像是自己的女儿,有勇有谋,能文能武,对自己也十分的忠心,更难得的是,她是自己与老佛爷都喜欢的孩子,这一点上,便是晴儿都比不得。
且不论这些,她是译垚好不容易喜欢的女子,若真是中了招,出了事,都不知道这译垚会如何呢,这孩子死心眼,要么不爱,要么一辈子。
再者,她还是福伦唯一的女儿,福伦是他的肱骨大臣,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若真让他白发人......
如此想来,那姓宋的真是无能,连个儿子都教不好,当真罪不可赦。
“此次,刑部协助顺天府一起审案,务必好好的查一查宋家,若没有问题倒还罢了,宋银宝自食恶果;若是宋家有问题,朕绝不惯着,不管是首富还是第二富,都严惩不贷。”
“是,皇上,臣领旨。”齐大人说道,这么大一个家族,又这么多财富,怎么可能手中干净?看来皇上的意思是要严办宋家了,这真是一个恋爱脑毁了一个家族的最佳典范啊。
宋有财:逆子逆子啊,当初就该将他溺毙于雕花镶金恭桶之内的,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宋家家忘在眼前啊!
译垚站立一旁,不着痕迹看向老泰山,只可惜,福伦大人准岳父却连个眼风都未曾赏他。
译垚......,说好的女婿乃是半个儿呢?唉,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哪,明明他一早上刚进马车之时,老泰山对他还是笑脸相迎的。
只是,等他说出那番话之后,他堂堂一个四十多岁老成持重的朝廷大臣,居然对着他这个准女婿,说翻脸便翻脸,说打脸便打脸。
而他呢,立时便由主动变为了被动,直接灰溜溜的被赶下了马车。
哦,他是一路靠着双脚连跑带走的赶进宫来的。
幸好他年轻,若是泰山大人也如此来一遭的话,哈哈o(*≧▽≦)ツ┏━┓,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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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译垚在心中腹诽老丈人千变万化之时,太阳也开始吭哧吭哧往天上爬了。
起先,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接着太阳有些发红的脸也扭扭捏捏的露出了一些,再一些......
“柳青柳青,天亮了天亮了!”五阿哥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大家因为太冷,本来也没能怎么睡着,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此时听五阿哥这么一说,都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小燕子,你怎么样?身上还疼吗?”五阿哥就怕小燕子冻出个好歹来了,十分紧张的问道。
“嗯,当然疼!永琪,我真的又疼又冷又饿!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呢,学士府的人,太可恨了,我一定要把打我们的人揪出来,然后把我们今日受的罪也全部还给他!”小燕子说道。
受过这样大的苦后,柳青柳红也觉得学士府行事太狠辣了,把他们弄得这般惨后再丢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就是想要他们死啊。
这些权贵,行事总是如此的狠辣,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五阿哥安抚她道:“会的,一定会的。柳青,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柳青说道:“果然是城郊,只是这通往哪里,我看不出来,你呢?”
五阿哥摇头道:“我跟你一样,只知道这是城郊,但这里是究竟是哪里我也是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小燕子嚷道:“管它哪里呢,只要是城郊,而不是什么州县的便好,再等一会儿,总会有人进城的,到时候我们就他们把我们捎上。”
“小燕子说的对,若是不愿捎我们,我们便给他们钱,总有人愿意的。”柳青说道。
柳红突然说道:“我们身上有钱吗!”
此话一出,大家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小燕子,虽然五阿哥与小燕子身上没什么钱吧,但是柳青与柳红有啊。
可是换衣裳之后,小燕子催命似的兴奋的直拉着他们跑,结果,他们兄妹俩谁都没有钱。
四个人......
小燕子灵机一动道:“不要愁嘛,我们还有首饰的,柳红你头......”
小燕子说着看向了柳红的头顶,可视线才接触到她的头顶呢,便倏地住了口。
其他两人的视线也落到了柳红的头上。
没指望了,柳红的头上光秃秃的,连根红发绳都没有,别说首饰了。
柳红悚然一惊,手就往头上摸去,她头上那些首饰可都是纯银的,都是开了会宾楼后她新置办的,虽然不及世家小姐的那般精致,可都是她实打实的拿银子买的!
只是柳红摸了个空,瞬间,眼睛都有些红了。
小燕子叫道:“原来学士府的人都是小偷啊!好啊,还什么一品大人呢,分明就是强盗窝。”
这若是换了从前,五阿哥仍高高在上的时候,他自然不信是学士府的人干的。
可是,他现在在底层生活的久了,他相信,学士府的主子们不会,但下人呢?谁敢保证不是他们拿的?
小燕子突然又惊叫道:“永琪,你看看我头上的还在吗?我的都是宫中带出来的,他们不敢偷吧?”
五阿哥摇摇头,柳青也叹了口气,自然不在了,都被偷了。
小燕子怒了:“什么学士府啊,一窝子的女娼男盗!”
什么?娼?盗?这话太难听了。且小燕子这话不是把尔康与紫薇都骂进去了吗?更重要的是,春喜也被她骂进去了。
柳青不高兴的说道:“小燕子,说话注意着点。若是学士府的人干的,为何你和柳红的耳环还在?”
“那肯定是他们忘了漏掉了,这还要问吗?”小燕子瞪着柳青道,“你为什么帮着他们说话,他们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你哪头的?不是他们偷的,那我和柳红的头饰呢?你说,头饰去哪儿了?”
柳青气得扭过了头去,也不知道是在气小燕子还是在气学士府。
柳红连忙说道:“算了算了,还好有耳环,还两副呢,也能顶些用的。”
闻言,小燕子更生气了:“自然是顶用的,那些一大早进城卖菜、做工的人,哪个不稀罕啊,他们开心都来不及了,哼。”
只是可惜了,那些据说是很稀罕她们两副耳环的菜农啊,匠人啊,他们一行四人等了又等,愣是一个都没瞧见。
眼看着时间便往九时跑了,四个人都慌了,这是什么地方啊,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到底被人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会距着京城千里万里了吧?不不不,他们晚上便醒了,马车走不了那么远的路,除非,他们晕了很久,几天几夜,甚至,几十天几十夜,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他们当天就醒了!
坏了!四个人面面相觑,一齐慌了,这还能回得去吗?
别的不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身份路引,不会一进城就被衙门的差役给抓了,罚去修河道开铁矿吧?
四个人不由得一阵的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