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不过是在学士府吃了一顿晚饭,就被他亲额娘打包出府住进了学士府。
这可真是太幸福了!
因着太兴奋,容清也不回屋休息了,只和塞娅两人在院子里由切磋功夫变为比赛打陀螺。
不过,在译垚回府时他特意去露了个脸。
他一脸嘚瑟的看着译垚一个人孤零零的上了他的郡王马车,口嗨的说道:“还是学士府热闹啊,怎么,你不再玩一会儿吗?哦对对对,不管再待多久,你总归是要走的嘛!那我便不留你了,告辞不送啊,哈哈哈。”
译垚掀开车帘,看着他那嘚瑟的脸,说道:“你大概忘了一件事。”
“我能忘了什么事?我什么事也没忘,你这种心理战对我没有用的,哈哈哈,明儿见,不送了。”
尔溪“善意”的提醒道:“你还真的忘了一件事。”
“你们两个还真是夫唱妇随啊,可惜了,我不上当。”
“二公子,你忘了,塞娅是谁的表妹了?”尔溪觉得,先撩都贱,这家伙以后若是被译垚虐,那绝对不怨译垚。
容清一拍脑壳,他一得意就想着过来挖译垚的心头肉了,倒是忘记了这茬儿。
他连忙看向译垚双手合十,正要张口,译垚说道:“闭嘴。”
容清立即便闭上了嘴。
“消失。”译垚又道。
“是。”容清立即便闪现到了大门内。
看到闲杂人等走了,译垚对着车下的尔溪招了招手,尔溪便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译垚从车窗伸出了一只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记得睡前热水泡下脚,能够缓解疲劳。”
尔溪乖巧道:“嗯~~,知道了。你也要泡个脚,知道吧?”
“好,都泡。我走了,明日晚上见。”
“好,我等你。”
译垚双眼含笑,又撸了把她的小脑袋道:“进去吧,我看着你。”
“嗯,”尔溪指了指府内道,“那我回去啦。”
“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好的,我走了。”尔溪说着转过了身,进了门,之后,译垚的马车终于启动了。
这边,尔溪一回了溪院便让春喜给她备水泡脚了,洗脚盆里还撒了好些花瓣,脚就藏在花瓣之下。
那边译垚回去后也令人打来了洗脚水,只是他的水就是清水,一看到底,就是一双脚丫子。
这夜,两人睡得都很香,甚至,都做起了美梦。
译垚的梦自然是不变的主题,成亲成样成亲。
而尔溪的梦就明显瑰丽多了,一会儿与现代的亲妈在云端,一会儿与现在的额娘在人间,云端摘仙桃,人间撞天婚,不过,主角就两个,她与译垚。
半夜里下起了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
这句话出自明?解缙的《春雨》诗。
诗曰: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
跌倒谢学士,笑死一群牛。
而此时杨家村的破庙里却是:
春雨不停流,溜入庙里头。
淋透三人心,后悔爬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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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被捆绑着丢进破庙的三人一个晚上都没睡,被雨水淋的脸上的妆也没了,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村长他们过来之时,还以为是什么大变活人。
五阿哥觉得身上有些不太好,感觉自己要病了。
柳青柳红也觉得自己不太好。
三个人晚上已经说好了,此事,需得真真假假的来说才能取得村长他们的信任,将他们送回京。
村长看着他们则是一脸的严肃,看来,这三个人得尽快送官了。
“大柱,带几个人,把这三个人送到刑部去,是忠是奸,刑部自会查明。”
一听送交刑部,五阿哥急道:“村长,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们送官,岂不是认定了我们是坏人,如此草率,对我们的声名妨害很大,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姑娘?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丢了一个姑娘,再不去找,她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村长你也难辞其咎啊!”
“哼,想揪老朽的错?你们有人丢了谁能证明?若是我们村里的人都出去给你们找人了,你们在村里干点什么,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再有,你昨日还是个垂垂老者,今天就成了个小年轻,你说说,像你们这般藏头缩尾的,能是好人吗?昨日还说是商人,我看这商人的身份也是假的,还是送交刑部验明正身的好。”
“老爷子,”柳红急道,“你听我们的口音还不知道吗?我们确实是京城人士,我们其实是趁着春色这么好出来踏青的,结果,迷了路,还丢了一个人,这真的没骗你。”
“村长,”五阿哥下了决心,说道,“你若实在不相信,你找人去下学士府,学士府的嫡长公子是我过命的好兄弟,你找人给他报个信,让他来接我。”
闻言,大柱悄声说道:“爹,要不试试吧? 这学士府乃是京中有名的中鼎世家,便是家中的女儿都极受皇上的宠爱,去年南巡回来还被封了郡主。”
村长又看向了五阿哥三人,怎么看他们三人怎么都不像有如此富贵朋友的样子。
“此事我自然知道,但这三个人若是胡乱攀关系的话,我倒霉不怕,就怕连累了咱们整个村子,代价太大啊,还是刑部稳妥。”
“爹,早上阿旺他们不是要进京做木工活吗?让他们顺便去捎个信,若是等到下午还没人来,我们就把他们三人送官,不耽误事的。”
村长沉默了会说道:“此事你去安排吧。”
大柱点头,看向了五阿哥。
五阿哥连忙说道:“到了学士府,就报藤琴居士!千万记住了,藤琴居士!”
藤琴居士是他的号,旁人不知道,尔康尔泰肯定知道。
“行,你们便等着吧。”大柱说完将那三个人关到了他家柴房,还让他媳妇煮了三碗姜茶喂着他们喝掉了。
柴房里,柳红问道:“永琪,那个什么居士的,尔康一定能明白吗?”
“他一定会明白的,肯定会来接我们的,找回小燕子全靠他了。”
柳红不放心,她皱眉说道:“可是尔康受伤了啊,他就算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居士了,怕是也不能来接。”
柳青道:“这个不要担心,只要尔康信了,他就算自己不来,也可以派下来的,主要还是他信不信。”
五阿哥却是很肯定的说道:“你们放心,尔康的为人我很清楚,仗义,有正义感,还是我的兄弟,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点点头,现在的希望都在尔康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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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阿旺他们吧,他们一行三人都在同一个主家做木工,此时,他们正徘徊在学士府的大门外,想去找门房问问吧,又没那个胆。
“这么大户的人家,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说,我们要是贸贸然的上门去了,会不会被门房打出来啊!”其中一人问道。
另一人说道:“不好说,一般这样的人家很重规矩,也不许旁人冒犯,若是贸贸然的去了,被打出来都是小事,要是抓起来打一顿就是大事了,阿旺,要不咱们还是走吧,那三个人看起就不是什么好人,就让村长把他们送去刑部吧。”
阿旺点点头:“那咱们走?”
“走!”另外两个异口同声。
三人达成了协议,一狠心,轩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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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院
塞娅一鞭子抽向了尔溪的手腕,尔溪一个后滚翻利落的躲了过去,同时手中的鞭子也挥了出去。
塞娅见尔溪的鞭子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急忙后退,但是脚才退出去一步呢,那个鞭子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缠住了她的脚脖子,然后“咚”地一声,她便一屁股地坐到了地上!
塞娅嘴瘪了瘪,尔溪立即收了鞭子,跑到她跟前伸出手拉起了她道:“别哭啊,不然我以后不陪你练鞭子了。”
闻言,塞娅嘴瘪的更厉害了,那可不行。
晴儿在一旁直笑,用尔溪的话说,塞娅真是又菜又爱玩,明明打不过尔溪,还总缠着尔溪要挨打。
塞娅颇为委屈的说道:“都是从小练武,我怎么就打不过容清也打不过你呢,哼,我不相信,我要勤学苦练奋起直追打败你们!”
“好,越努力越幸运,越自律越自由,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打败容清的。”
“嗯,他给我等着。”塞娅斗志满满。
晴儿别开脸去,好想笑啊,塞娅没发现尔溪把她自己撇出去了,只说的容清吗?
塞娅真就是个憨憨呢。
塞?憨憨?娅接着说道:“尔溪,累了吧?那你快去休息吧,我还得再练会儿。”
尔溪拍拍她的肩道:“加油,那我先撤了。”
塞娅直点头,她可不得加油吗?加好多好多的油,最好三拳两鞭中就能把容清打得喇叭花流口水。
晴儿看着尔溪朝自己走来,立即将帕子递给了她,笑道:“这下子容清要日日被塞娅追着跑了。”
尔溪接过帕子,边擦汗边笑道:“他们啊,这便是周瑜打黄盖了。”
晴儿冲尔溪暧昧地眨了眨眼道:“昨儿个,五百年欢喜冤家,正好星前月下。”
尔溪也冲她暧昧的眨了眨眼道:“塞娅他们是五百年的欢喜冤家,那你跟我二哥便是‘生也因他,死也因他,恩爱人儿,冤家。’,哈哈哈。”
晴儿脸红了,上来就要来挠尔溪的痒痒肉:“那你呢,你们便是......”
尔溪嘿嘿一笑,打断她道:“我们便是:把一块泥,捏一个他,塑一个我。将我们俩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他,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他,他泥中有我。与他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晴儿指着尔溪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当年赵孟頫想纳妾,便作了首小词给他妻子管氏,管氏回了他这首《我侬词》作为答复,以表达她对赵孟頫坚贞的爱情。而赵孟頫得了这首词,也打消了要纳妾的念头。如今你倒是把这用在你与译垚身上了,尔溪,我怎么看到了一颗恨嫁的心了呢?”
“这恨嫁的么,是有那么一个,但肯定不是我啊,你知道是谁吗?”尔溪促狭的看着晴儿。
晴儿故作不知,摇头道:“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就是你。”
尔溪直摇头道:“不诚实,不诚实,我晚上就告诉我二哥,我那未来的福二嫂,她恨嫁了呢,让他动作快一点。”
“哎呀!”晴儿立即便要来捂她的嘴,尔溪往后一跳“便躲开了,她不欺负没功夫的,便又说道:“算了,我二哥不顶用,还是跟我额娘说去吧。”
“哎呀,你站住,你别去。”晴儿这下真的是脸红了,这怎么能让夫人知道啊。
“好啦好啦,吓你的,我回院子洗澡去了啊。”尔溪说着便跑了,这事儿还真的要问问额娘呢,晴儿与紫薇同岁,都是十九,如今大哥既然成亲了,那二哥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呢?
尔溪沐浴过后果然去了主院。
尔溪来到主院时如伊正在算账。
前日尔康成亲之时的账,这进进出出的,桌上居然好几堆账单。
看来这不管古今,成亲都是很耗银子的事啊。
如伊看到小闺女,笑道:“来我这儿,定是帮我算账来了。”
尔溪讪讪一笑道:“我原本是想找额娘问问二哥成亲的事的。”
“那现在不问了?”如伊打趣她。
尔溪的视线从那些账单子上扫过,坚定的说道:“何时迎二儿媳妇进府这等大事,还是额娘与阿玛决定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哈额娘。”
“哎,”如伊话没出口就看女儿兔子一般,窜的飞快的身影,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禾嬷嬷道,“她跑那么快做什么?”
禾嬷嬷笑道:“知女莫若母,夫人知道还问老奴啊。”
如伊摇摇头道:“我并没真的想让她留下来帮我算这账目啊。”
“郡主未雨绸缪,怕您改了主意。”禾嬷嬷打趣起了自家小姐。
如伊想想自己从前也确实说过要她学些府中中馈之事,不由得也笑了,又道:“前日尔康成亲这丫头是出了大力的,我今日肯定不会让她算账的。”
禾嬷嬷不说话了,只是笑。
如伊眉眼一弯,笑道:“你说,我让晴儿来算如何啊?”
禾嬷嬷道:“夫人,此事不着急,大少夫人看着呢。”
“也是,晴儿还没嫁进来呢,我且再忍忍这些。”如伊拍了拍这些账单,耐下心来,开始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