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内,福伦一家子,包括女儿女婿皆在这里。
正如福伦所以为的那般,尔康果然魔障了,他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拉着紫薇的手,痴痴的凝视,默默的流泪。
失魂落魄。
福伦摇了摇头,又看向了紫薇,紫薇呼吸微弱,面如死灰。
福伦心下黯然,若是不幸,他将同时失去两个孩子。
他伸手搂住了如伊的肩头,只怕夫人会受不住这个打击。
尔泰看看尔康,又看看紫薇,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的命运如此多舛。
晴儿的心中很是担忧,大伯哥夫妻俩的状态都不容乐观。
尔溪和译垚知道他们都在担心什么,但大家都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反而增加舒老大夫的负担。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译垚说道:“阿玛,您和额娘先回去吧,二哥和二嫂也回去,这里有我和溪溪呢。”
如伊摇头道:“你们都回去,这里有我和尔康就好了。”
译垚自然不会让岳母留在这里,其一,她是岳母,有事就该女婿服其劳;
其二,这是重点,若是大嫂有个什么闪失,那尔康说不得会做出什么事来,无论是他伤了旁人,还是他伤了自己,这都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福伦知道,若是紫薇如何了,不论是尔康想要杀到顺天府报仇,还是他想要自戕,或都他两个都想干,能阻止他的只有译垚。
遂他说道:“夫人,还是听译垚的安排吧。尔泰晴儿,你们都跟我回府,明日再来看他们俩。”
福伦既然发了话了,那如伊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尔泰看向译垚说道:“今日辛苦妹夫与妹妹了,明日我和晴儿来吧。”
译垚点点头,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福伦拍了拍译垚的肩膀,又跟舒老大夫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夫人与孩子出了医馆。
译垚与尔溪送到了门口。
福伦扶着如伊正要上马车呢,观保的马车便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福大人,”观保见他们要走,急忙跳下了马车,开门见山,十分诚恳的说道,“福大人,我携内人道歉来了。”
福伦心累的摆了摆手道:“此事还是等待顺天府的宣判吧。”
“福大人,此事虽是燕姨娘失手伤了大少夫人,但起因却在小女身上,今晚若是不来道歉,我委实寝食难安啊。”
“谈什么道歉,我那儿媳妇若是早那么一会儿送来医馆,也不至于生死难料了。”
观保一噎,这是怪欣荣见死不救呢。
观保尴尬的说道:“燕姨娘来势汹汹,小女当时也被吓傻了,没反应的过来。”
事实上,只要有佟妈妈在,小燕子就不可能伤得了闺女。
但凡欣荣跑出来呼个救,喊个人什么的,人也确实早就被送到医馆了。
至于欣荣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其间的深意,他不想去追究。
“我夫人和儿媳也被吓傻了,就不奉陪了,告辞。”福伦说着,扶着如伊上了马车,接着自己也上了马车。
后面尔泰扶着晴儿也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缓缓启动,观保尴尬的站立在了那里,观保夫人刚才自己下了马车,此时站在观保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她知道女儿为什么没有出来呼救喊人,知女莫若母。
若是她处在那个时候,定然也会这么做的。此时越乱,对她就越有利。
放大别人的矛盾,弱化自己的矛盾,这还是她教的。
只要燕姨娘闯的祸够大,那欣荣的错就够小。大到一定程度了,那么欣荣的错,可能就被掩盖了。
或者,这里面还有些私人的感情,比如说嫉妒、不喜什么的。
看着阿玛他们的马车走远了,译垚牵着尔溪的手往医馆里走。
“译郡王,请留步。”观保几步走到译垚的面前说道:“此事能不能请译郡王帮......”
“御史大人不妨随我进来一下。”译垚说着,牵着尔溪进了医馆,来到了里间。
观保和他夫人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等观保看到躺在那里毫无生机的紫薇与痴痴傻傻只盯着紫薇的福尔康时,他拱了拱手,出去了。
站在马车旁,他想了想,罢了,此时去顺天府牢房探视女儿实在不智。
明日在皇上那儿,他须表现的诚惶诚恐,内疚万分,绝不能为欣荣说一句话,如此,欣荣才有些生机。
看观保上了马车,观保夫人也跟着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动时,观保夫人发现路线不对,她连忙问道:“老爷,不是说好从医馆出来后,去顺天府的牢房看看欣荣的吗?”
“呵,皇上的女儿躺在那儿生死未卜,你的女儿活蹦乱跳能吃能喝,你说,让我怎么去看她?”
观保夫人噎了一下,但仍说道:“谁能想到会这么严重呢?\"
“哼,没想到没想到,若事事都等你们想到了再去做,还要什么未雨绸缪,见机行事?看看欣荣办的什么事?没脑子!”观保气的心口疼,干脆闭起了眼睛。
观保夫人张了张嘴,可是到底又闭上了嘴巴,老爷懂什么,这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同,若事事都能想到,那不成女诸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