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牢房里,此时已经过了探监的时间,五阿哥将今日抄书所得的银钱全部塞给了狱卒,狱卒便网开一面通融了一下,让他进来了。
小燕子一看到五阿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下来了!
狱卒打开牢门,五阿哥钻了进去。
小燕子如乳燕投怀一般,扑到了五阿哥的怀里,呜呜呜的痛哭失声:“永琪,永琪,我,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要杀了欣荣,你去给我杀了欣荣吧!”
五阿哥抱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他的痛心不比小燕子少,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陪着小燕子一起哭。
一时间,整个牢房里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大哭声,哀伤而绝望。
有犯人问道:“明日有人要处决了?是哪一个,犯的什么事?”
另一个犯人茫然的说道:“没听说过明日谁要被处决啊,难道是新犯人,斩立决?”
又一个犯人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那肯定是了,看这哭的,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个屁!狱卒掏掏耳朵,娘的,真能哭,他在班房都能听到。
【这里的班房不是牢房的意思,相当于现代的办公室。】
狱卒出了班房走了过来,他敲敲牢门喝道:”有什么话你们赶快说,再有一会儿你就得出来。”
这哭哭啼啼的,在家就能哭,还特意跑到牢房里来哭做什么?真是分不清重点,当自己是皇叔呢。
狱卒看了眼五阿哥哭的红红肿肿的眼睛,玩味儿的笑了笑,走开了。
五阿哥止住了哭声,低头用袖子给小燕子擦眼泪:“小燕子,你先不要着急,等你出来了让常寿给你看看,除了常寿,其他人我都不信。”
小燕子眼睛一亮:“那你说,常寿能治好我吗?我还能生孩子吗?”
五阿哥很肯定的说道:“常寿是宫里的定海神针,没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他解决不了的。且,我总是不能相信,那一脚就能让你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你自己就会功夫,身体素质和紫薇她们不同。”
“紫薇?”小燕子想起来了,她急急地问道,“紫薇她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她,她来拉我做什么?欣荣对我做出了那样歹毒的事来,她不与我一起对付欣荣,她拉我做什么?她到底是谁的结拜姐妹啊!”
“小燕子,你不激动,你听我说,紫薇她,她小产了。”五阿哥看小燕子并不意外的样子就知道她当时就知道了,但她后面的肯定不知道,遂又说道,“她现在还昏迷着,人事不知......”
“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还昏迷啊,我又不是没见过小产的人,养养就好了。大杂院旁边的那家媳妇,小产了照样洗衣做饭带孩子的。”
五阿哥顿了一下道:“紫薇不一样,她从小没受过什么苦。”
“紫薇她不会有事的,你看她那次被容嬷嬷都要弄死了,几副药一吃,立刻就好了。我跟你说,她自己说的,她就是一棵小草,风吹不断,火烧不尽的。”
五阿哥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宫里的妃子小产之后也确实都活得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后又怀孕了,可是,他总觉得紫薇的事,没那么简单。
“小燕子,从我知道事情到现在,我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紫薇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的打听,但是,她确实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没事的,可能她现在已经醒了,关键是我。”小燕子说着,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难怪我们成亲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怀孕,原来竟然是欣荣!永琪,你想怎么办,反正我跟你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五阿哥自然理解小燕子,他恨恨的说道:“她这样恶劣的行径,已经犯了七出,我要,休、妻!”
“好!”小燕子抱住了五阿哥,“永琪,你要是不休妻,我都不会答应你的!”
五阿哥抱住了她,下定了决心:“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嗯,我相信你!”
另一间牢房,欣荣激动的拉住了佟妈妈说道:“这哭声,是永琪,是永琪啊,他来看我了!”
佟妈妈点头道:“听这动静,确实是少爷,他来看你了,毕竟是夫妻,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一起想办法出去的好。”
“嗯,你说,等下看到他的,我怎么说啊。”
“格格,你就全往老奴身上推,老奴一个人顶下了,只要格格能在关键的时候救老奴一命就成了。”
“佟妈妈,你对我真好,你是母亲的人,又是我的心腹妈妈,我肯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的啊。”
“格格。”佟妈妈很感动,握住了欣荣的手,主仆两人气氛良好。
只是等啊等,都没有等来五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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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和堂
今晚,尤为关键。
舒老大夫一把年纪了也陪在这里。
期间,紫薇浑身发热,满口呓语,译垚与尔溪又去熬了两回药。
尔康只守在紫薇身边,什么也做不了。
舒老大夫直摇头,这深情意重,便是穿肠的毒药啊。所谓的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自古便是如此,医理早有论证,多情者,心思必重,思虑必多,必伤心脾,由此,而多病早夭也。
几个人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天将要亮,虽然烧退了,但人却没有醒,眼看着尔康就要崩溃了。
好在舒老大夫从紫薇的脑袋上拔出银针时,悠悠儿的说道:“都不要板着脸了,再有一个时辰,我包她必醒。”
“真的啊?太好了!舒老大夫,您太厉害啦,不愧是扁鹊在世,华佗重生,妙手回春,奇药银针!”尔溪拍完舒老大夫的彩虹屁后,又跳到了尔康的面前,“啪啪啪”地直拍他的肩膀,拍的尔康的身子都晃了晃,“大哥,大哥,你听到了吗?大嫂马上就醒了,她没事了,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了!”
尔康放开了紫薇的手,激动的抱住了尔溪的腰,哗哗直掉眼泪:“妹妹,我太高兴了,你们知道的,我不能没有紫薇的。”
译垚手指动了动,上前拉开了尔康抱着他媳妇儿的手,将他自己的媳妇儿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他那眼泪汪汪的样子,译垚颇为嫌弃的搂着媳妇儿走开了一些。
在椅子上坐下后,译垚把尔溪抱到了腿上,拿起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哄道:“现在放心了吧,那就睡会儿,嗯?”
尔溪缩在自家老公的怀里,点了点头,心神一放松,转眼间就睡了过去。
译垚搂紧她些,也闭上了眼睛。
福尔康握着紫薇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紫薇,你快点醒过来吧,妹妹对你,对我,真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