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晓韵山庄,别有一番热闹,先前墨千尘他们在的那里等于是招待贵宾用的。在墨千尘出来之后,他发现后院也坐满了人。这些人应该都是君来镇的百姓。
这里比之望月阁,更多几分随和,因为都是平头百姓,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礼数,想要敬酒了,便举杯。若是再想多点乐子,索性卷起袖子,三三两两的划起拳来。
墨千尘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刚才在望月楼坐得太久,还几乎都是一个姿势,这让他有些后颈酸疼。
眼前的这一幕,其实才是随了墨千尘的心意,他哪里愿意做什么座上宾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是他愿意的。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墨千尘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继续去找寻那兰陵生,绕过后院,便是藏书阁,最靠后的是灯塔。庄晓韵的坟墓便是在这灯塔下面,据说她怕黑,因此兰陵生特意为她建造了这座灯塔。
墨千尘觉得这种时候,兰陵生该是在这里先祭奠庄晓韵的才是,可等他到了灯塔底下,这里却只有一座清理得很干净的坟墓,并未曾看到兰陵生在此。但是墓前的瓜果已经换上了新鲜的,还有月饼。
想来兰陵生是来拜祭过了,墨千尘没有多做停留,上前略微鞠躬之后,便要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墨千尘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背后的那股子冰凉。他猛地回首,一个鲜红的背影自在而惬意地在前面慢吞吞走着。
“适才是你在此窥视?”墨千尘叫住他,问道。
男子停下了脚步,极为不情愿地转过身来,那张脸让墨千尘顿感诧异,这不就是跟冷灭交手的乞丐?他换了一身鲜红的袍子,长发用一根墨玉簪子束好,却偏偏留了两撮从两边垂下来,说是鬓角则太多,说是垂发又太少,一张本来就小的脸颊被遮盖了三分之一。
如此看来,就宛如魔那般诡异,可他分明又是个俊俏公子。
他嘴角微动,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却带着一股子磁性,问道:“你是在说我?”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是说你还能是说谁?”墨千尘对于他这种态度,明显感觉到被挑衅。
微风轻动,墨千尘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然消失,气息全无。这在墨千尘看来,也是头一遭。他屏气凝神,注意着四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却令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声音就像是夜晚鬼怪的叫声一般,直刺人心底,让人从头到脚都不舒服,他道:“你背了一把好剑!”
墨千尘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是看中了魂钰剑。他动用了些真力反身一掌打了过去,对方灵动起身,在空中向后退开去,同时一脚踢在了魂钰剑的盒子上。
砰!盒子应声而碎,魂钰剑上的布条也碎成了无数块,被他这一脚踢去了半空中。
墨千尘岂是便宜货?双脚当即踩力,飞身而起,身形在男子落地之前就起身,就算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在了墨千尘的前面,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眼看着手就要拿到剑,这剑本身忽然煞气纵横,让墨千尘整个人倒飞开去。男子着地,再起身,整个过程亦只是弹指间。
剑已经到了男子的手中,那股煞气却忽然自己灭了下去。男子着地之际,眼神只是在看这把剑,暗红的剑身仿佛是被他身上的颜色所侵染。墨千尘甚至觉得魂钰剑更像是他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魂钰剑与你有何渊源?”墨千尘不再冲动,此人身手不俗,现在又有魂钰剑在手,只怕动起真格的来,他绝无胜算。
男子像是没有听到墨千尘的话一般,只是在静静地欣赏着魂钰剑,似乎那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艺术品。
“魂钰剑本身是一把血腥,煞气遍布的魔剑。可是在你手中竟然如此乖巧,你不要告诉我,这把剑本就属于你。”墨千尘接着问道。
男子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抹不太真挚的冷漠,手里的剑在空中轮了一圈,随着他的右手一滞,魂钰剑笔直地刺向了墨千尘这边。墨千尘一个空翻,避开剑锋,同时找准了时机一把抓住剑柄,将魂钰剑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等他落地之际,男子已经转身离去,只是留下了一句话:“现在它属于你。”
此人一定不简单,墨千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他随即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魂钰剑上的煞气不见了,他拿在手里也并没有任何影响。
“他究竟做了什么?”墨千尘瞧着这诡异的剑身,此时的心中五味陈杂。
另一边,李杨见墨千尘久久不来。心里着急,按照这几日的暗中调查来看兰陵生确实有问题,如果墨千尘不能在兰陵生之前回来,只怕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宣儿姐姐,你一直瞧着大门口,是在等师傅吗?”何欣见她一直心不在焉,故有此一问。
“呸,谁等他了?”李杨想也不想就啐了一口回答道,“我只是在看时辰。”
“看时辰?”何欣在她的这个位置往外瞧了瞧,顿时皱着眉头道:“你骗人,这里哪能看得到天色?”
李杨翻了翻白眼,只好说道:“好吧,我是在等兰陵生,这说好的宴席,他作为主人,迟迟不出现,有点奇怪吧?”
“的确奇怪,师傅也是出去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回来。”何欣说着,眼神也一直放在了大门口。
然而,她想看到人并没有出现,走进来的却是一个鲜红长袍的男子,虽然面容姣好,可是那身打扮,怎么看怎么诡异。何欣便拉了拉李杨道:“你瞧那个男子,我看着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他那是什么打扮?看得我有些发怵。”
李杨探头看了看,便道:“是有些奇怪,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妄议别人的妆容为好。他……对了,他不是先前与冷灭交手的男子吗?”
听她这么一说,何欣也才认出来:“是他啊,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是个俊俏男子,这么一拾捣,我竟差点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