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面色难看地急急问道“你可还打听出了其他什么消息。”
吴欠继续讲道“据传原来韦家的嫡系一脉正是被韦山长害了,且名下的房产商铺也都被他们占为了己有,而经手此事的正是如今的真定府尹,所以他们本应该是一伙的。”
麦高已然意识到自己今次是栽了个大跟头,说不得太祖密室中的金砖早已被人搬空了,也不及多说,忙和吴欠赶过去,边走边问道“我们周围可有人暗中盯着。”
吴欠摇了摇头道“这府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也没人盯着我们的动作。”
片刻工夫二人便来到了密室,麦高将之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也明白怕是韦山长于昨晚就安排人手连夜取走了。
直至此时,麦高翻腾的心绪反而渐渐冷静下来,他对那些金银倒也没过多在意,日后他总有办法让韦山长将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如今要紧的却是该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麦高将密室关上与吴欠一同慢慢往回走,略一沉吟问道“你可打听到韦家如今居于何处”
吴欠点了点头道“自是打听到了,我也安排了人手去盯着那处了。”
麦高此刻已是完全冷静下来了,脑中也清明了不少,又道“你还打听到了些什么。”
吴欠忙道“有的,据说当年韦山长本是想一并侵吞韦家的全部家财,但关于此处老宅,却是有一人出面极力反对此事,所以才令这处宅子得以保全,最终反倒是收归了真定府所有。虽是因着府尹的关系韦山长可以时时出入,但却无法处置此处空宅,就算是真定府尹费尽心思也无法将这个宅子放在韦山长名下,所以往日他的家眷根本不住在这里,也不知为何反倒是带了我们前来。而当年阻拦此事之人如今也还在真定府内,你猜是谁。”
麦高瞬间就明白了此人怕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人,追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人是谁。”
吴欠略带深意地道“其实我也没想到,当年随着太祖打天下的武将,除了武家自然另外还有几家,而如今这真定府内就有一家,但是却是姓姚,你想到了些什么。”
麦高闻言顿觉眼前迷雾尽散,思绪也清晰起来,其实此番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自己被幽州如今的局面急昏了头,少了往日的谨慎,反倒是让人钻了空子。
如今想来因着韩德让,让麦高有些先入为主了,不免就对韦山长的故事先是信了七八分,而后又因韦山长所言,认定他与自己同作为皇家商都院的对立面,自然对他的警惕又少了几分,另加之之前顾岩同他讲过皇家商都院内三司之事,麦高难免以偏概全,更是没了戒备之心,这才让韦山长有机可乘。
其实麦高一直忽略了一点,而这一违和之处从始至终曾多次在他脑中反复出现过,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太过在意罢了,那就是韦家如此不济为何会得太祖看重。每每想到此处,他反倒总是因着皇家商都院内各个家族的叛出,以为太祖难免会识人不清,所以对于太祖为何会将自己留下的隐秘势力,交到韦山长这种能力不济之人的手中,归结为太祖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上,却是没有谨慎对待深思此间疑点,如今看来不是太祖识人不清,而是麦高自己过于自大了。
想到之前自己竟是将代理府尹之职直接交到了韦家人手上,麦高暗骂自己果然是个白痴,若非在真定府有所倚仗,那韦靖如何敢打包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稳定住真定府的局面。麦高自觉此次这个亏吃得实在有些大了,如此看来皇家商都院怕是已经摸清了自己的行事套路,而且也看清了自己的一些脾性,这才设计的如此周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容易中招。
麦高又开始回想自己之前无意中透露给韦山长的那些信息,自己手握皇家商都院令牌之事已是瞒不住了,不过此时就算是被人知晓也无大碍,反倒是会让皇家商都院更为忌惮。至于打开密室所需的太祖所设谜题的答案,因着无法解释,所以麦高也没多说,只是单纯的将结果告知韦山长,就算被旁人知晓也破解不了,毕竟直至今日,所有传承和密室的数学题还没有重样的,所以麦高也不大担心。
至于麦高与皇家商都院作对到底的态度,那是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被他们知道了他多少已经看破了皇家商都院在幽州所做的布置,难免会让他们有所提防,不过其实这也不算要紧。麦高如今只庆幸自己没有透露出那些契约和太祖手札之事,且将那些药物直接亲手毁掉了,不然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而关于真定府内之事,尤其是姚家,怕也是被韦山长有意隐瞒了,且之前韦山长同麦高讲的那个故事应也是真假参半,而这姚家恐怕并非如韦山长所言,他如此做正是为了阻断麦高同姚家联系的可能。
麦高暗想若是自己所料不差,姚家应正是这真定府内的定海神针,若是他之前在此处的所作所为已是被姚家知晓了,还不知道会对麦高存了多少怨气。而今日他的一番询问,反而是让韦山长知道了麦高怕是已看出了些许端倪,接下来想要打探消息恐怕都没那般容易了。
麦高心念电转间便做了决定,立马直接让人赶了马车一行人直接出了韦府,向着吴欠早已打探好的姚府的所在而去。麦高自然明白如今自己的行踪定然是在旁人的监视下,但是他这般明目张胆地直接过去,也不会有人胆敢出面阻拦。
麦高等人赶到了姚家,于门房处通传后,竟是在直接吃了个闭门羹,麦高心中早有所料,也不生气,就在马车中候着,同时默默观察起了眼前的姚宅。姚宅给人的感觉和武家类似,高门大院,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想来都是武将出身,又得太祖信重,应也是个性子粗狂眼里容不得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