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这个家就没了,夜天河,是天生的同`姓`恋,他不敢跟家族出柜,所以,他想了一个法子,他骗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嫁给他,生孩子,我出生后,他自觉完成了使命,他从来没有抱过我,将我当成他摆脱家族的工具,冷暴力我的母亲,和他的情人私汇在一起。
他早该死了,我妈的一生都被他毁了,生了严重的病,我也一样,不,这个世界不应该有我的,我就不应该出生,做他的工具!”
夜司澄断断续续,说到后来,低哑的嗓音里,全是恨意。
谢昭垂眸看向他,眼神复杂。
所以,这便是夜司澄厌恶断袖之人的原由了。
她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你小时候的事,也记得那么清楚吗?”
“我怎么可能忘?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夜司澄闭上了眼睛,他抱着谢昭,脸上的神情堪称自暴自弃。
他忽然又开口说道:“谢昭,不要喜欢我,不要靠近我,我不可能会接受的……”
他不能让母亲再伤心第二次,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变得跟夜天河一样。
可是,他又不断的被谢昭吸引注意力,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挣扎、矛盾,就连皮肤饥渴症发作,都只敢在梦里抱着这个人疏解。
他心知这样是不对的,在梦里也不可以。
小时候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从未缺失过记忆,谢昭的呼吸突然重了几分,她抬手,指尖点上他的眉心,皮肤接触的位置,发出淡淡的银光,谢昭闭眼,想以灵力探他识海。
然而,他没有灵根,空空荡荡,识海深处也是一片荒芜,除了一身爆发的灵力,什么也探不出来。
谢昭突然僵硬了几分,电光火石之间,意识到了不对。
她一挥手,让他睡了过去,也将他推了开来靠在椅背上。
她盯着自己的指尖,好半晌都在发呆。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想当然的将他视为慕夜仙尊,只因为容貌相同,只因那一身火系灵力,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慕夜是要杀她的,怎么可能会跟她一起来到这个话本世界中?
是她先入为主,因为她和这个世界的原身谢昭长得一模一样,便认定夜司澄也是如此。
从始至终,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外来客,没有熟悉之人。
谢昭叹了口气,转脸又看了夜司澄一眼,他靠在椅背上,连睡着时,眉头都紧紧的皱在一起。
夜司澄的经历,和慕夜仙尊没有半点关系。
谢昭起身,将对面二人弄醒,神色微淡,再没有回头。
商烬有片刻茫然,看到安格靠着他,也是刚醒的样子,他赶紧扶住了她,下意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晕过去了?”
他看到对面的夜司澄,又惊了一跳:“司澄?”
“你们喝多了,吹了吹夜风,现在醒了。”谢昭没有多说,见他们无碍,便又道:“时间不早了,散吧。”
安格望着她,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倒是商烬迟疑了一下,看看夜司澄,又看向谢昭:“你和司澄一起来的。”
“所以不太适合一起回去。”谢昭把酒店名字告诉他,相信这个人会把夜司澄送回酒店,或者联系他的助理。
毕竟夜司澄连喝醉了都在警告她,不要靠近他。
若是两人一起回酒店,被人撞见,又要说不清。
谢昭看向安格,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谢海泉若是再纠缠不清,不要受他威胁,还有,秦家的人都不错,你不用排斥。”
“好,”安格点点头,被她叮嘱,总有几分不自在,她想了想,又道:“谢昭,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
谢昭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径自向酒馆外走去。
安格回身,看到商烬把夜司澄扶了起来,她上去要搭把手,商烬笑道:“没事,我一个人可以,你先去车上等我。”
等到商烬扶着夜司澄上了车,安格像是犯困,整个人蜷在副座上发呆。
商烬把夜司澄的酒店地址告诉了助理,这才探身,抬手摸了摸安格的头发,“困了吗?还是醉了?你晚上喝了多少?”
“反正没你多,”安格转脸看他,对上夜司澄昏睡的脸,忍不住又想起谢昭来,“谢昭,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想的,便是你在网上认识的他,真实的一个人,还是要现实接触的。”
安格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商烬又揉了下她头发,问道:“谈得如何?讨厌这个莫名出现的弟弟吗?”
“谈不上讨厌,他让我不要怕,也不要受谢海泉威胁,”安格顿了顿,叹了口气:“他让我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阿烬,我突然觉得,我比他幸运,至少我从小幸福长大,他留在谢家,面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父亲,还有继母和她的孩子,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这样一个弟弟,却又那么成熟的安慰着她。
商烬有些意外,没料到她对谢昭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改观。
“他很果断,已经离开了那个家,别胡思乱想了,谢海泉那边交给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至于和谢昭,你若想见他,我随时陪你。”
“好的。”安格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心情总算明媚了起来。
……
夜司澄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昨晚喝了太多酒,宿醉缠身。
他沉着一张脸,去浴室冲澡。
等出来时,冬木帮他准备了醒酒汤,他皱着眉喝完,总算感觉好受了些,人也清醒了许多。
冬木递给他吹风机,顺便说道:“夜哥,剧组那边问我,你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不用,你今天注意看手机,我妈来了,就让卓帆把她带到酒店去,等我下戏了再陪她。”夜司澄叮嘱着,去浴室里吹头发。
等到收拾妥当,他带着冬木一起出门,正巧碰上刚出来的谢昭。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夜司澄的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了几个片段,他一下子如雷击般站在原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