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他送的那些礼物,与其说惊喜,不如说是惊吓。
什么面里藏黄金块,还有蝈蝈王和蛊王打架,傀儡骷髅什么的,若熙熙的房间里现在还有那些东西。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吃面吃出来黄金的阴影面积。
她要是狼吞虎咽下去了,是不是自己也下去了。
事后若熙熙没少追着砍段飞鸿,并且深深地怀疑这小子想借着好友的名义找个机会弄死她。
如今再度听到礼物这个词,她条件反射一个激灵,离开了段飞鸿五米远。
段飞鸿从袖中掏出一大把香囊,五颜六色的。
“毒包?”封住五感的若熙熙看着那堆花红柳绿的香囊,感觉有点眼熟。
“哎呀,人家怎么可能害你~”段飞鸿无辜抛了一个媚眼。
若熙熙拒绝接收。
“这是痴情谷谷主座下五个弟子的贴身物件。”
什么玩意儿?
若熙熙不知道想到了哪方面,对着段飞鸿颤抖着手指:“禽兽不如!”
“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把她们五个抓起来了……”
段飞鸿撇嘴,靠近若熙熙,把五个香囊交给她:“岳红不仁不义,先对你下手,那我也只好对她的弟子下手了……反正我们关系也不对头。”
若熙熙怔住,手心里已经多了五个香囊。
紫、白、蓝、黄、绿。
痴情谷弟子信物,若是遇到心爱男子便会交给那人,倘若那人心生不轨背叛痴情谷弟子,其中的香料便会成为毒物,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里面的香料……
若熙熙连忙扔了出去:“啊啊啊啊,段飞鸿,你个完蛋玩意儿,老娘与你势不两立!”
段飞鸿脑袋被措不及防地砸了,用若熙熙的刀面。
还好这几位弟子都还没有出嫁,身上的香料都是普通的香囊,这要是其中一个有伴了,别说她,段飞鸿都来不了这里。
直接路上嗝屁了。
该说这小子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一刻钟后,若熙熙把着段飞鸿的手腕放开。
他鼓着一头包,俊颜有点不协调,但这不妨碍他看若熙熙的眼神油乎乎的。
“怎么样,我就说没事吧。”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段大公子天生命大,怎么可能里面有毒药,刚好就被他碰到了。
若熙熙耷拉着一张脸,神情奇怪。
“我看你的脉象,似乎是不举啊。”
她反复摸了好几次,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若熙熙不是半吊子中医,裴清许以前行医都是她当的助手和背箱女童,别的不说看病还是可以的。
段飞鸿闻言,脸上的表情裂了一瞬。
“熙熙,你是在开玩笑吧……”他牙齿不经意磨了磨,笑得勉强。
“没开玩笑,刚刚扔出去的香囊里可能有一些导致不举的药物,不过你从昨天到现在应该沾染得不多……”
若熙熙犹豫一瞬:“我给你开点药?”
段飞鸿却是抱着若熙熙床上的抱枕大哭了起来,滚来滚去,把床上搞得一团糟。
“熙熙啊,我没法给全世界的女孩幸福了!”
“本来你也没这个能力。”
断剑山庄的心法要求成年前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就会有破绽,段飞鸿不练断剑,但心法可是练得扎实无比,别看他长得老成,实际上比若熙熙还小一岁,是个妥妥的未成年。
“呜呜呜……不行,我要杀了那几个女人!”
段飞鸿思来想去直接暴走,起身提剑就要去砍人。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没关。
“若姑娘!”萧景轩的声音出现,又降了下去:“不好意思,打扰了!”
门哗啦一下被关上,然后又被人推开。
若熙熙拦住段飞鸿的冲动举动,就去看向背后的来人。
萧景轩站在门口一脸尴尬,身边站着的是面具男裴清许。
他的眼神都快冻成冰块了,四周的空气冷飕飕刮着人皮肤。
此时此刻,面貌俊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坐在床上衣衫不整,一身紫色纱衣灵动的女子扒拉着他,一床的凌乱床品,还有男子委屈的眼尾……
不由得让人想起旖旎场景。
“怎么了?”若熙熙松开段飞鸿,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她天生水眸,眼里含着一汪天泉似的,瞪谁都像是传情。
门外的某个人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萧景轩:“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飞速蹿下楼,都不给若熙熙一丝拉下水的机会。
若熙熙和裴清许大眼瞪小眼,段飞鸿还沉浸在不举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你来做什么?”
若熙熙赶忙关上门,将裴清许拉进来。
男人进门,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床上的凌乱,眼神落在段飞鸿身上,有一瞬间若熙熙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意。
裴清许来这里,是想取他们狗头的吗?
“若小姐真好的闲情雅致,才听说你嫁人,就看到你……”
裴清许语气嘲讽,说到后面似乎不想说出那个词,直接闭口了。
天知道他心里的火气有多么大,段飞鸿这个男人婚前缠着若熙熙就算了,婚后依旧如此,他每天都要担心自己头上帽子的颜色!
他知道若熙熙和段飞鸿之间不可能,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段飞鸿的胡作非为。
每个男人都有讨厌妻子男闺蜜的时候,而对于裴清许来说,没杀了段飞鸿都算是他脾气好了。
要不是他一早就知道段飞鸿的秘密,断剑山庄早就没有这个人了。
“你别乱说啊,我和我相公好着呢。”
相公……
裴清许被这称呼软化了一瞬,若熙熙平日里从不这么叫他,没想到在外面,她是这样称呼的。
刚开始在萧景轩嘴里说出来他还不信,如今亲耳听到这个词,裴清许突然想立刻变成白珏……
“今日我来,是因为从前的事情。”他转了转眼神,身上的冷意可以察觉到地消散,似乎感觉自己有点太好哄了,他勉强摆正面色:“你对我下毒之事。”
那段时间是他最阴暗的日子,如今却可以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他查过这件事,每每打探到消息便像将伤疤揭开一样痛苦,疼痛到骨髓里。
若熙熙给他的伤害,是入骨的。
所以他想把这枚入骨的钉子拔出来。